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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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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莫君临每天固定做着三件事情:超负长跑、瀑布炼体、药液浸身。

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月,经过这半个月的苦练,他的身体比之前强悍了不少。

风回峰后山,一颗粗大的巨树下,莫君临神情严肃。

“喝!”少年轻喝一声,右拳举起,带着破风之声,朝着树干击去。

“嘭!”他的拳头砸在树干上,引起树躯一震,落拳的周围,树皮纷飞,而在树干之上,清晰地留下了一道颇深的拳印。

“炼体境七重。”莫君临低语,脸上浮现笑意。

若是今天这一拳同样砸在当日的徐厉拳头上,可不会好受吧?

他眼中闪现精光。这半个月的苦练,就是为了你啊......你可要等好了。

这一日,沉静了许久的小无相宗被一颗石子又激起了浪:风回峰名誉长老莫远峰亲子莫君临对落霞峰长老徐昆亲孙徐厉发起了决斗,徐厉应战,决斗场地就位于被十峰包围的山脚的决斗场,时间则是三日后。

宗门弟子间的决斗,来历悠久。决斗分为生死决斗和普通决斗,顾名思义,生死决斗不论生死,而普通决斗则不能致死,否则以命抵命。弟子决斗向来是处理双方恩怨的有效手段,只要对方应战,则决斗场上其他人不得插手,否则按门规处置。

决斗之事,一来能使宗门弟子公平公正地竞争,二来也有利于他们处理彼此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宗门是大力支持此事的。

每年每月,一峰之间,亦或是各峰之间,弟子决斗的事屡见不鲜,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次,决斗的主角的背景都很不一般。

先说莫君临,乃是名誉长老亲子。名誉长老在宗门的地位谁人不知,只位于宗主和两位副宗以下,一宗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五位。莫君临不仅是莫远峰的亲子,还是独子,其背景可见一斑。

再看徐厉,其祖父徐昆虽不是名誉长老,但是距离那一境界也就是差了半步而已,他在宗门的地位要远远高于那些普通长老。

在那些普通弟子看来,这二人大概就是“二世祖”了。这样的两人在私下有些仇怨可能很正常,但是把私怨放在台面上来进行决斗,可就不正常了,难道二人不顾及他们身后的两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人决斗之事飞快地在宗门内传开了,不仅是弟子们,就连一些老一辈的长老们都听闻了,各处都在议论此事。

“这莫君临就是前些日辱骂徐长老的风头人物吧,怎么又和徐长老的孙子杠上了?”

“谁知道,估计是徐厉想着给他爷爷挽回点面子吧。”

“可你别忘了,这决斗是那莫君临发起的。难道说,骂了长老不过瘾,还要和他的孙子斗一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就在莫君临受到处罚的那天下午,徐厉带着一帮兄弟找他不快去了,听说,莫君临被打惨了,这一次估摸着是想报仇来着。”

“你就吹吧,这种事就你知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哼!不信算了,我表哥就是徐厉那天带去的兄弟。”

......

落霞峰接近峰顶处,有着一座占地甚广的宅院。宅院里头,一处大厅,一个面目阴沉的老者正坐在上首上等楠木椅上。此人身材矮小,头上白发微黄,眼窝深陷,眼袋肿大。在其下首处,正恭谨地站着一个头戴玉冠的少年,正是徐厉。

打量了少年许久后,老者开口淡淡道:“听说那小畜生要找你决斗,你也答应了?”他的声音非常刺耳,像是两块磁石在摩擦着。

“是。”徐厉回道。

“为何?”老者语气一变,似有几分质问。

徐厉心头一凛,他可得好好思量这句问话。少顷,他回答道:“孙儿听说那小畜生辱骂了爷爷,便情不自禁地想去教训一下他,好让他长长记性,可不是所有的人他都可以得罪的。”

“嗯?”老者眼中精光一闪。

徐厉连忙道:“爷爷放心,孙儿只是先挑衅的他,是他先出的手。”

“嗯。”老者低低应了声。

“不过这个小畜生还真是不长教训,竟然敢向我下决斗书。”

“哼!早就是没了娘的贱种,什么蠢事干不出来?!”老者阴沉道。

“爷爷放心,就过了半个月而已,就算他莫君临运气好跨入炼体境七重又能如何,孙儿已是七重巅峰,距那八重之境也就是一步而已,收拾他绰绰有余。到时候在决斗场上废了他,谅那莫远峰也不能说什么。”徐厉阴测测地道。

风回峰上,峰主莫远峰似往常一样外出访友去了,但是整座山峰各处都在热议他的儿子的事,好不热闹。山顶之上,身为事件主角的莫君临却像没事人一样躺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枕着脑袋,欣赏着明媚春光。在他的身旁,陆灵儿席地而坐,额前碎发在微风中飘扬,拂在白皙的脸颊上。

看着少年满不在乎的样子,陆灵儿展颜一笑:“确定能打过了?”

莫君临微眯着眼看着天空,闻言却轻叹了口气道:“不好说。”

“那怎么还下了战书?”少女蹙眉。

“总不能到了同一境界还示弱吧,难不成要我到八重炼体去对付他么?”他满不在乎。

少女闻言,故作叹气状,还摇了摇头,引得少年转过头来。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少女戏谑道:“就怕那天还要将某人从台上抬下来啊,唉。”

莫君临不以为意地笑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的鼻梁。

......

三日后,决斗场。

专属于炼体境弟子的场地外,早已围满了人。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这其中不仅有炼体境的弟子,还有许多凝气境的弟子,都是专程跑来看热闹的。

包围圈的人虽多,但论密度最高、吵闹声最大的地方却是决斗场旁的一个角落中。在这个角落处,许多名弟子在大声地喊着什么,甚至有些人还争得面红耳赤。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押徐厉赢的一赔一,押莫君临赢的一赔三,平手的一赔五。各位师兄弟、师姐妹可要想清楚了再押啊。钱到了纸上不可收回、不可改位,我这儿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懂吧。”身着一袭青袍的少年蹲在地上,正神采飞扬、唾沫四溅地吆喝着,此人却是那日的张丰。

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铺着一层羊皮纸,纸上各有两个人名,分别是徐厉和莫君临,而羊皮纸的中间,则大大地书写了一个“赌”字。很明显,他这是给这场决斗开了个赌局。

“张师弟这儿的规矩,师兄自然是知道的。那我就押徐厉赢吧,这是五十块下品灵石,师弟点好了。”一位青年笑眯眯地从怀中取出一布袋来,扔在了徐厉名字之上。

“许师兄豪气!”张丰也跟着笑呵呵道,“师兄都是我这儿的老熟人了,哪里还需要点?”

“五十块下品灵石就算豪气了?”就在这时,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走入圈子中,从怀中掏出一颗黄绿色的灵石,也扔在了徐厉名字之上。

“中品灵石?”张丰眉头一扬,心想来了一个“大客户”。

在这崇尚武道的世界,能当做货币流通的只有一种东西,但就是灵石。灵石乃是天地灵气所化,武道修士想要凝练修为,除了从天地间直接吸收灵气外,还可通过吸收灵石中的灵气这一速成法门。只不过,这一方法有弊端而已。

除了吸收灵气入体外,灵石的妙用更在于其他用途,如刻阵、补气、维持法器运转等等一些功用。

依照灵石中所含灵气的纯净度,可分为极品、上品、中品和下品四个等级。每一级别之间的转换为一百,即一颗中品灵石可换一百下品灵石。

但是即便在市面上是这个转换率,也很少有人会拿一颗中品灵石去换下品灵石。原因无他,只因一个灵气纯净度问题罢了。

一颗纯净度最低的中品灵石就能换一百颗下品灵石,那么纯净度稍微高一些的中品灵石可就超过一百下品灵石的价钱了。此时这个青年竟直接拿出一颗中品灵石,而且看起来纯净度还不低,想来不是一般的弟子。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些低低的议论声。

“这不是徐昆长老的亲传弟子严道么,难怪能拿出一颗中品灵石出来。我现在是炼体八重的修为,每个月领取的低保也才五十块下品灵石,他这一出手,就相当于我两个月修炼的费用了......”

“原来是他......这个人就是徐厉的师兄,听说修为已至炼体九重巅峰,跨入凝气境指日可待。”

张丰把这些话听入耳中,脸上不露声色道:“这位师兄真是大大的豪气。”

严道闻言,脸上露出受用的神色,对着周围人道:“诸位下注前可想好了,半个月前这个莫君临可被我的师弟徐厉收拾得惨了,没想到半个月后竟然敢下决斗书,真是找死!”

“什么?竟有这事?之前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想到陈三讲的话是真的,这次严师兄亲口说出,想来定是真的了。那好,我押三十块下品灵石在徐厉师弟这。”

一青年取出灵石,一股脑儿地扔在了徐厉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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