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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丹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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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丹长老

“宗门有位丹长老传自太清圣人,与我师父向来不和,日后你就会见到他了。”

我颇有兴趣:“听闻玉清元始最恶湿生卵化之辈,披毛戴甲之徒。收徒最重出身根脚,可上清通天收徒全凭喜好,两位常常因徒弟起纷争。封神榜之事,老子偏帮元始,致令兄弟形同陌路,通天教主失了截教众多弟子再也不愿见二位兄长。”

易如点头:“正因如此,道家内部也是……哎,我们尽快去找云端师叔吧,即是三清同源,自然是可以叫师叔的,就怕人家不认我这师侄。”

道家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牵扯到上古神战。我们到了门前,易如扣了三次门环才见一个青衫童子应门,开门见是易如又砰的关上门。

我惊愕地看着这个无礼的童子,怎么是这幅德性,即使三清不睦,也不该牵扯到门下弟子。

易如叹道:“我原来和他们青莲观有些过节,这童子不待见我也是正常。”

未免易如尴尬,还是我自己求人更好。我运足了气形如暴喝:“云端道长,晚辈周梦秋求见。听闻道长是玉清弟子,当胸怀广阔,不与小辈计较过往。晚辈今日特地前来求道长赐见,并送上薄礼。”

云端?难道是玉清门下云中子一脉?那位收了雷震子为徒,又火烧殷商闻太师的真仙?

在我这么喊完话才看到大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那青衫童子鄙薄地看了我们一眼才道:“去采些莲藕来。”虽然神情十分欠揍,但无可奈何的我们只得去采池子里的莲藕。

下了水拨开池子里的莲叶,去采白生生的莲藕,又掰又掐的我笨拙得像只左摇右摆的鸭子。累得满头大汗还糊了一手一脸的泥。

我提溜着用茎串起来的莲藕,捆扎实了就从池子里上了岸。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次必定是成了,谁知刁难还远未结束,那童子瞅了一眼就道:“太慢了,等你们采好都过了几个春夏秋冬了。”

他掂了掂莲藕又扔到地上用灰布鞋狠狠踩了踩:“坏了不能用。”我忍着怒气等他下文,他却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后山有株梦魇草,你们去采了拿过来。”

为表诚意只得照他说的做,我和易如又乘了飞剑打算去采却被童子呵斥:“你们懂不懂灵草的珍贵,竟要乘着这般凶煞的兵器辱没它,简直……”他似乎气得说不出话。

最终我们只能步行到后山去采梦魇草。我用储存的气灌注脚下以便攀着山壁上去,走过晃荡个不停的吊桥,沿着山路跑得大汗淋漓才到了后山,那株梦魇草就在陡峭山壁的缝隙里,其上开着淡紫的花。

我正想上前攀上山壁摘下它就听易如警告道:“这种草看着无害,人一旦靠近就会陷入深度梦魇中,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你站在这里,我去采下来。”

我还不是真的鬼,只是离魂,还是会共享身体2的一部分。若是过了七天后,只怕想要这共享也没了。

易如身形矫健几步攀了上去,只是我乍惊乍喜地看着他前行艰难,总让我提心吊胆。

就在易如抓着梦魇草打算摘下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瞳孔突然收缩,眸光四散,动作僵硬,神情呆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却半天没有动作。这是怎么了?

我上前几步想去拽他,却被突兀冲进脑海的画面吓了一跳。

那画面就像是个小故事一样。

在紫藤花下,穿着背带裤的七岁男孩荡着秋千,一旁站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对男孩柔声道:“少爷,太太做了碧粳粥,厨房热着,我给少爷端过来。”

男孩睁着眼睛颇有些机灵可爱:“奶娘,赖总管跟着爹去南洋置办新货怎么还不过来?爷爷让我读私塾,可二叔不是说那些洋学堂才好,出来就能沾点洋墨水。爷爷说洋学堂也让女娃娃读书,男男女女一处读书,不成体统。北京的皇帝老爷都退了位,我还进私塾,学八股考啥呢?”

奶娘揪着帕子拧了三圈:“可不,我家祖上也是跟着八旗进关的包衣,如今这大清朝没了,原来的一切都变了。少爷你可要争气,咱们格格嫁了姑爷做了易家太太,可原来也是顺王府的格格哇。要是大清还在,少爷的身份到底不同。我只盼着北京要是再出个皇帝老爷可别清算前朝才好。”

男孩摇着头:“二叔说了,要送我去大不列颠留学,咱们易家在这平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奶娘可别提从前的事,要不妈妈又要哭红了眼,你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连外祖横死在了路上,山匪也是猖獗。”

我就像个局外人站在那里,听着男孩和奶娘的对话,从对话里察觉他们说的乃是过去很久的事了。男孩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欢快地跑向站在月洞门那儿的西装青年,那青年年纪不大,自有一股洒脱疏懒的味道,看长相竟有几分肖似易如。

男孩奶声奶气地唤着:“二叔,又给易如带了什么来?要地球仪,要玻璃镜,要木头火枪。”

易如!我看着男孩,心里惊异,这里是易如的梦境?还是小时候的回忆?

我换了左眼去看易如的二叔,竟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窜出。易如牵着他二叔的手就这么在我视线中远去。

顾不得许多,连忙追上去,一大一小的身影穿过月洞门往东厢而去。

我着急上火,必须让易如从梦中醒过来!易如只在屋子里呆了片刻就出来往回走,我本想追上去,二叔站在花荫下眸色深沉,从树影里窜出个贼眉鼠眼,戴瓜皮帽,穿长褂的瘦子点头哈腰地行礼。

阴沉的语调一字一句清晰传入我耳中:“大哥那边……不着急,小东西等他再大点,老太太看的紧,什么兄弟,又不是一个妈生的,我不过姨娘妾室生的坏坯子,老太太从来瞧不上眼。她只心疼她的亲儿子,满意她那出身高贵的儿媳妇,宝贝她的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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