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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消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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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波……”

张景龙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走出集贤庄,跑不到数步便已感气息喘喘,晕头转向,既惊于身体竟变得如此不堪,又伤于被正道群雄唾弃猜疑,自己虽贯彻了义父顾落阳,及赵匡济那持平守正,行侠仗义之信念,但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心中一股愤恨不平之意,倏然而生,猛地仰天大吼一声,叫喊声中,充满了怨怒不忿之意。

“师父……你……没事吧?”

张景龙霍地回过头来,只见雷一虎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满脸关注之色,遂冷冷地道:“没事,我乃奸邪之后,不要靠得那么近,我也也知何时会算计于你。”雷一虎面色忽变,大声道:“你当我是雷一虎是什么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者,师父你也不需要理会旁人说些什么,你于那些人全都有救命大恩,他们非但全不感激,还借故排挤,实在不知所谓。”

张景龙脸现苦笑之色,淡然说道:“我与蒋出云交手,只为技痒难奈,与那些人全无关系。”雷一虎听得他的语气稍缓,但语意之中仍旧十分冷漠,知道他的心情很坏,但对于“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只是一知半解,苦无安慰之言,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闻脚步之声,只见一人身材高大,昂首步出集贤庄,正是蓝云从。

“从儿!”说话之人,却是急步追在蓝云从身后的,南方一霸庄掌门人蓝如虎。

蓝云从神色冷然,听着虽停下步来,却没有回头面对自己的父亲,冷冷说道:“怎么了?”

蓝如虎铁青着脸,说道:“你身上的伤势不轻,却要到哪里去了?”

蓝云从仍旧没有回头,只冷冷说道:“到能令我变强的地方。”

蓝如虎一怔,心中一阵难过,默不作声……

蓝云从终于回过头来,瞧着他的父亲,但眼神之中,却没有流露半点亲情之意,冷冷地道:“我的刀,已超越了玄天绝刀门,从今天起,我便要独自上路,去寻觅属于我本身的最强刀道。”

现下的蓝云从,即使重伤在身,但超然的修为,加上浑身散发的刀气,已使他本身变得有如一柄千锤百炼的宝刀,可是最令蓝如虎感到心痛欲绝的,却还是蓝云从的说话……

“儿子再也不需要自己了……”这句说话在脑中变得空白一片的蓝如虎耳中来回激荡,没再说话,蓝云从看着他的凄绝神色,本该无情的心顿感一动,可是他的刀道修为甚深,转瞬之间,心中已回复一片刚硬,转身拂袖,便欲离去。

“你这东西算是甚么?怎可这样对待自己的爹?”

语声中直,义正严辞,这一声喝骂之声,使得已提起步来的蓝云从,倏然停下……

但蓝云从所在意者,却并非那一句说话,而是说话之人的份量……

转眼一望,只见一人指着自己,满脸怒容,却正是与雷一虎站在一旁,看到了整个过程的张景龙。

蓝云从“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不要以为你曾出言助我,便可管上我蓝云从的事。”他当还记着自己与东方秀如决战之时,败像毕呈的他,被张景龙的数句说话救回。

便连张景龙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忽地挺身而出,向着蓝云从戟指怒骂,只感到心中的愤恨勃然而发,怒道:“难得你爹如此待你,你却丝毫不懂珍惜,如禽兽有何分别?”

蓝云从双目精光一闪,凛然刀气随心而发,向张景龙直涌过去,已无半分真气内力的张景龙只感胸中一闷,双膝发软,可是他硬是撑着双腿,虽不住抖震,却没有倒下,蓝云从冷然道:“现下的你,还可怎样?”

张景龙心中大怒,但却给蓝云从的刀气压得说不出话来,忽地一人踏了在他的身前,漫天刀气带来的压力徒消,定睛一看,却是蓝如虎,只见他满脸萧条之色,向张景龙说道:“张小兄弟心意,老夫谢了,由他去吧。”

蓝云从听罢,也不欲再多加纠缠,正要离去,张景龙的声音竟又向起:“站着!”

蓝云从眉头一皱,已不想再与他多谈,冷冷地道:“追得上我的话,我伴着老头子终老,不离半步,如何?”张景龙想也不想,喝道:“好!”

蓝云从足下微动,身形已在三丈之外,他的轻功虽没刀法那么好,但修为既深,身法也不会差上多少,可是与先前能全力行功,施以“移形换位”步法的张景龙来说,仍有一段距离,张景龙也不多说,发足便追。

可是转眼之间,蓝云从的背影,已化为一个小点……

再奔一会,张景龙的眼前,已再无任何蓝云从的影子……

雷一虎一直跟在张景龙的身边,眼见他的每一步,虽都依着“移形换位”步法来走,可是在没有任何真气内力附助的情况之下,便只如花拳绣腿般,不值一晒,忍不住问道:“师父,那厮……已走远啦……”可是张景龙却彷如未觉,在大街之上发足狂奔,青州城中亦不乏其他百姓,看着都是大感愕然,雷一虎虽看到张景龙已跑至满脸通红,气喘连连,却还是没有停下,竟直向城门之处奔去。

守城的守兵见着,忙围将上来,雷一虎忙把入城时习家的请柬放下,急道:“我们是习家的客人,急着出城,请行个方便。”赵匡胤当天入城之时,故意扮着王百川那嚣张之态,不可一世之极,那些守兵倒还认得他们,再没阻拦。

只见张景龙直往城外奔去,雷一虎虽紧紧跟着,却不知如何是好,张景龙忽地足下一软,向前直扑过去,在地上连滚数圈,方始停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雷一虎忙抢了上来,只见张景龙已摔个头破血流,满脸瘀青之色,但最教他吃惊的,却是一直十分坚强忍耐的张景龙,竟流得满脸泪水……

说到底,张景龙还只不过是一个连二十岁也没有的少年人……

多年以来,都只是以一只野猪为伴,终日受着体内奇伤困扰,不知何日会忽然死去,没法如常人般跟喜欢的女子在一起,近日倏地知道自己的生父乃十恶不赦之徒,自己做尽诸般好事,换来的却是天下人之唾骂,嫌弃,现下更武功全失,成了废人,即使他如何坚强,还是禁不住自伤自怜,无数的寂寞,畏惧,哀伤,愤恨之感全数一涌而出,倏地放声大哭起来!

雷一虎听着他号哭之声,亦勾起了不久前痛失义父的记忆,明白到泪总需要流下,才可放下悲痛,当下只好由得了他,而张景龙这一哭,便活像要把长久以来的情感,毫无保留的渲泄净尽,号哭之声向遍四周,良久不停……

“噗”……

忽地一度轻声向起,雷一虎面色微变,盖因在没有丝毫先兆之下,一人已倏地站在他们身前……

张景龙猛地抬头,甫一瞧见来者,哭声顿止……

唯独在此人面前,张景龙便不欲有丝毫示弱之态。

雷一虎看清来者,面容顿缓,只见那人一袭青衫,正是“不死双龙传人”徐铎!

徐铎看着二人,温言说道:“小兄弟伤得很重,何以不在城中调养?”张景龙勉力站起身来,拭去面上眼泪,愤然道:“小子没事,有劳徐先生操心!”徐铎眼见他对己始终不假以辞色,说话毫不客气,只道他一时还未接受到武功全失的事实,叹道:“若我早到片刻,小兄弟该不致遭此横祸。”

张景龙听着,一股怒气随之而起,冷冷地道:“徐先生武功盖世,确是很了不起,但行事往往十分糊涂,那也不消再提。”徐铎一怔,说道:“什么?”

张景龙的声音越来越向,凛然说道:“前晋出帝石重贵勇抗胡虏,向为世所敬仰,民心之所归,徐先生却依附南唐权贵,开强僻土,既使云贵的百姓饱受战火催残,亦间接扰乱晋朝的南方防线,终至一代明君,惨遭破城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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