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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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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是陈家人?”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三人耳畔。

田学军脑海里旋即出现了那天见到的照片上,那个胸前有条长辫子的漂亮女子……

刘善人继续说道:“这个秘密还是马仙姑一代代嘱托下来的,当年陈家出了事后,陈家人找上了老仙姑,但老仙姑必许要陈家说出实情,这才揭开了一个沉睡多年的秘密。

“这个陈家祖上其实出身并不好,”说着刘善人嘿嘿笑了起来,“陈玉魁的爷爷曾经当过国民党的伙夫,后来日本鬼子进中原的时候他偷偷跑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就是陈素娥,好像是他所在部队长官的闺女,同日本鬼子打仗时战败,那位长官战死在了沙场上,临死前把陈素娥托付给了他。”

“是这样啊!” 怪不得田学军觉得照片上的女人气质不一般呢,田学军心中豁然开朗。

“那时陈家有俩小子,陈茂林和陈茂堂,陈茂堂刚刚出生不久,于是陈家就将这个女婴和陈茂堂一块抚养起来,对外就说是双胞胎,也就瞒过了外人。

陈玉魁的父亲陈茂林不是个省油的灯,吃喝嫖赌啥都会,年轻时还钻过山林子。六几年的时候,庄稼连年歉收,陈茂林就鼓动他娘给他这妹子找了户人家,兑换了粮食,可是等到快出嫁的时候,他这妹妹却死活不同意,陈茂林就暴打了他妹妹,结果他妹妹一气之下去了大冢子山里,见着了鬼王,并答应了鬼王的条件,回来后就寻了短见,这个陈素娥也就变成了厉鬼,鬼王于是跟着陈素娥的怨魂来到了陈家。再后来陈玉魁的爷爷就疯了,家里人没办法就找了马仙姑,马仙姑逼问陈玉魁的奶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马仙姑知道陈家惹着硬茬了,用了法术找山神给通了关,才给压住了,哪知后来陈玉魁的姐姐又在同样的地方寻了短见。仙姑这一门有个规定,老仙姑卸任时会把发生过的大事交代给下一代仙姑,正好我上过几天学,后来刘仙姑向陈仙姑交代的时候我就记下来了,这个事情啊,除了老头子我,怕是没人知道了。”刘善人讲到这里,用带着略显自豪的表情微微一笑。

刘善人向三人讲述的陈家这桩陈家尘封多年的旧事,让三人听的目瞪口呆,是林悦最先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陈家三代人,用相似的方式死在了同一个地方?”林悦根据已知的线索追问刘善人。

“妖孽呀,这横死鬼要是缠上了身,可就麻烦喽。”刘善人摇着头板着脸说。

“那将来陈家还会不会出事呢,刘善人?”田学军缓缓地说出了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

“呵呵,田主任,你不会无缘无故找仙姑,陈茂林为了几斗粮食逼死了一个外人,这鬼是仙姑暂时压住的,现在仙姑不在了,怨魂的法术越练越厉害,我记得刘仙姑当年说过一句话,陈家难熬八月初,这八月初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那陈家怎么会布置了一个灵堂呢?我听说是陈仙姑布置的?”

刘善人摆了摆手说:“那不是灵堂,陈家那孩子顾念他娘,后来他姨找过陈仙姑迁坟,陈仙姑让他摆个灵位在家,坟不能迁,怕每年过七月十五送祭祀时鬼魂们回来闹意见,所以就又摆了那仨吊死鬼的在一边,还有两张全家福那意思就是叫鬼知道,是一家人,别来害陈家那小孩子,因为人做了鬼,其实她就不认识自家人了,所以得提醒她一下。”

“但是还怕万一出事,所以又摆了个陈仙姑的神位在东耳房,借仙姑的仙气再压着对吧?”林悦又向刘善人问道。

“对对对,哎吆,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说仙姑为了这大冢子山操了多少心,结果末了还是和鬼王结了仇,不过也好,山神也是阴仙,仙姑们都是山神的干闺女,到了那边也有个照应。”说着刘善人又用手抹着干涸的眼角。

田学军赶忙解劝:“也是普度众生的事,刘善人,既然你也挨着仙班住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灵气的人,你看陈家的事你给点拨点拨,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林悦一听田学军的话语暗忖:“求神的田主任终于又来了,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是听贾存贵说的,他没有这意思,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成了另一个“贾存贵了”。”

一旁的矮胖女人开了腔:“你放心大哥,俺们爷俩也是行善多年……”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刘善人一把按住他闺女的手说,“俺爷俩行善多年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这个陈家的事呀,俺闺女没有托仙骨,这阴界的事不能管的太多,不过嘛,田主任说了,今晚我烧柱香求求我死了的老婆陈仙姑,托她也在那边想想办法。你看,田主任你也多走动走动,万一陈家将来再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准备,这天都过了晌午了,你看俺爷俩这一摊子也得收拾,要不咱改日再聊?”说着刘善人一指刚才办法事院子里摆的桌盘,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主人话锋一转,下了逐客令,田学军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其它内容了,于是又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谢谢刘善人的教导,这点茶礼钱,不成敬意。”

女子待要伸手接过,却被刘善人一把推了回来:“田主任,刚才的已经够多了,求我问事犯着别家我照例全收,但咱是乡亲,陈家也是老相识,这些就免了。”

田学军看刘善人坚决不收钱,也就不再坚持,客套了几句,三个人使了个眼色,就告辞离开了刘家林。

三人出村的时候,天色已经过了正午,简单的在路边吃了饭,又在县城逛了逛,便往回走。

出了县城南,车在一座跨河桥边停了下来。

滚滚的牟河水翻滚着波涛向西流去,“‘牟河西流’这可是咱们县的独特景观,林悦你可要好好看看,”张贵普咧着嘴干笑了几声。

此刻,林悦田学军二人都心思沉重,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刚才的话。张贵普是一个好动的人,一看两人都没有回应,就拨弄起车载收音机来。

过了良久,田学军忽然看着张贵普说:“要不今晚去我家喝点,闺女上学,你嫂子也不在家,昨晚炒了只兔子,只吃了一半?”

还没等田学军说完,张贵普就说:“好呀!我平时开出租车夜里回家是常有的事,你等着。”说着张贵普就给家里挂了电话,对家里说今晚有个大活不回去了,打完电话,张贵普又兴奋地对田林二人说,“咱去前边弄点汶南镇猪头肉,花生米,田哥你再整两个小菜,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好!”田学也是为了一吐这两天胸中的闷气,两人一拍即合。买了菜肴,在傍晚的残阳中,一辆出租车驶向了黝黑的大冢子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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