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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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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换了条裙子。换好往镜子里瞧了瞧, 忍不住想笑。

裙子是赵开去街上买的,花花绿绿的,艳的过份。苏以埋头又理了理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大步出了自己的病房,去了祁樾舟的病房。

来医院时的那身衣服全沾着祁樾舟的血,她想去酒店看看外婆, 祁樾舟便叫赵开去给她买身衣服,买回来就这样。人家一个大男人, 肯定也挑花了眼, 她也不好再挑三拣四。

祁樾舟靠在床头, 苏以来了, 阿森和赵开便出去了。苏以有些别扭的手扶在裙子上,祁樾舟直直的看着她。

其实于苏以, 穿什么样的衣服也不会突兀。她眉目干净, 脸庞清秀,这样的一张脸穿上这身有地方特色的服装,倒别有一番风味。但祁樾舟看着苏以倒不是在看她的裙子,也不是在看她的美貌。

“烧退了没?去了, 能回来吗?我不是催你,就是听阿森他们说你也还需要输药。”祁樾舟问苏以。

祁樾舟的司马昭之心莫名其妙的非常赤果果。

苏以抿抿唇, “我会回来。”

“你想陪他们,我能理解, 我是说……”祁樾舟看苏以脸上没有笑容,心需的补充。

“我会回来, 你还在这儿,我不可能不回来。”苏以忙打断,告诉他。

祁樾舟这种紧张兮兮的样子, 苏以觉得怪别扭的。但是她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泛着一股酸。苏以对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扯个了笑容,走近床前,拿了病床旁桌子上的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再走吧。”

祁樾舟没说话,苏以就低头对付手上鲜红的苹果。

一缕头发挡了眼睛,苏以手指撩开,顺在耳朵上。祁樾舟就开始一眼不挪的看苏以,看着她失神。

病房里亮着白色的日光灯,灯光落在苏以头发上,油油的反光,干净乌黑。苏以苹果削到一半,没拿稳,从手上滚了出去,掉在桌子上。她哎呦一声,急忙捡起来,手指小心的拿着,翻来翻去的瞧。回头瞧了眼祁樾舟,嘴巴里说着幸好没弄脏,倒是又将削过的地方又薄薄的削去了一层。她不想浪费,但也得体贴祁樾舟的讲究。

祁樾舟从始至终就看苏以做这些小事,苏以在想苹果,他在想她。

他满心满眼的,只装得下苏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些再琐碎不过的小动作,他也看的上心。

他脸上没有笑容,但心里是鲜活的,愉悦的,也带着点忧愁。

苏以将苹果切好,转头来,目光相交,祁樾舟对她弯了下唇。祁樾舟刚想伸手去拽苏以,苏以正好转过脸去,就去了卫生间洗手,再出来,却不来靠近他了。

“那我去了?”苏以用纸巾擦着手。事情做完了,她当然是准备快去快回。

“去吧。”祁樾舟淡淡的答。

“你多躺下休息,没事就别下床了。你养好了,我们好早些回去。”苏以用手刮在嘴巴上,开玩笑似的说“这儿东西也不好吃,条件也差。”

苏以已经走到门口。

“小以,”

“嗯,”苏以回头。

“没事,去吧。”

“嗯。”苏以又转身。

“小以,”

苏以又回头。

“早点回来。今晚我让阿森出去寻点好吃的回来,等着你。”

祁樾舟靠在床头,脖子上挂着绷带,吊着手臂。英俊的脸没有血色,冷白里泛着青。一双眸子深黑,说话的嘴唇苍白失血,倒还对她微微一笑,又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以对他扯了扯唇。

她只是去离医院不出半小时车程的酒店,倒被祁樾舟弄的心里发酸。

苏以想起当初,他们结婚初,祁樾舟隔三差五出差时的那种情境。只是那时要走的人是他,而不想要对方走,眼巴巴望着人的人是她。

苏以突然回头,几步到了祁樾舟跟前,弯腰,挪开他的伤处,给了一个拥抱,脸颊贴了贴他的脸颊。

她想起三年多以前,结婚初的某天,那是她第一次送祁樾舟出远差,时间定的是一周。时置春天,但去的城市不比安城暖和。她帮他准备衣物,还多放了两件风衣。她动作磨磨蹭蹭的,就像磨蹭一点时间就能过的慢一点。最后时间一到,祁樾舟还是拎着箱子就要走。

结果他拎着箱子还没出房门,她就受不了了,直冲上去抱了他。

那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从背后,双手紧紧环在他腰上。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最好晚点。过去大部份时间都在开会。”

“哦。”

“好了,都在等,我走了。”

男人拍拍她的手,要她松开。她不得不松开,无论多舍不得,她只得放手。她追出房间,追下楼,看着阿森拎了他的箱子。

一行人雷厉风行,车门啪啪响过,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她看着他的车子走远。

人大概还没走出园子,她心底就起了强烈的念想。她脑子空空的离开建筑,一个人进了园子,走捷径抄小道,最后看着他坐的那辆车出园子,驶上道路。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苏以已经离开,身上还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味。祁樾舟嗅着那股味道,静静的靠在床头。

阿森推门进来,说赵开已经将人送走了。祁樾舟嗯了一声,阿森支支吾吾的问他从河在那边没关系吗。

祁樾舟白着一张脸,半晌不说话,最后回了个阿森没事。

“嘶……”祁樾舟嘴里突然嘶的一声,稍好的那边手扶上了右边重伤的肩膀,额上霎时泌出一层细汗。阿森赶忙扶他躺下,将升起的床头降下去。

祁樾舟将所有的精神都给了苏以,在阿森面前就成了个重症患者,这儿不行,那儿疼的要命。

才刚躺下一会儿祁樾舟就问阿森现在几点了,阿森回了他,他闭着眼琢磨了一阵,还是老实躺了。

他躺着,打了一小会儿盹,又睁眼问阿森时间。

“时间还早。”阿森看他坐卧不安的样子,送了他一句,“要不我问赵开什么时候回来?”

祁樾舟嘴里嘶的一声,愤愤的横了阿森一眼。

祁樾舟缓慢的将身子躺平,阿森帮他盖好薄被。

“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半晌,祁樾舟像想不过了,突然说话。

阿森刚才那句明显就是反话,祁樾舟竟然真叫他打。阿森好笑又不敢笑,他算是见识了祁樾舟是如何的一天天从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成了个整天儿女情长的痴汉。

“太太是去见老人家的,难免多待一会儿。我这一通电话过去,赵开要是不知分寸,再把人给您得罪了……”

“那你废什么话!”祁樾舟突然怒道。

“……?”

惹不起,阿森不跟这种有病的人一般见识。

祁樾舟是左右都躺的难受。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初苏以等他时的心境,他只觉得苏以一不在,就浑身不是滋味。坐不想坐,躺不想躺,睡更是睡不着。

身上的伤口没有一处不在痛,但比不了心痛。

相思病。

也许他早就得了相思病。

苏以离开的这两年他就相思成疾,好不容易找回了这味解药,如何离得开。

心脏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唯有一人能填补。只要她在,就是不言不语,能让他看到她的人就是好的。

祁樾舟在医院里躺的浑身不是滋味。

苏以在酒店里总算是见到了外婆。

苏以仔细确认了,老人家确实很好,身体很健康。冯高立是少了只手指,但苏以不同情他,真是希望这个耻辱能够让他记住一辈子。既然现在他算是彻底脱离了那些黑暗,以后不论贫穷、富贵,都好好活,不能沾的人就别沾,不能碰的东西就别碰。

酒店里有祁樾舟的人,但从河是主要看护他们的。从昨晚开始一切都乱套了,今晨从河将苏以送到医院,苏以没事他也只能离开了。苏以还没有和从河说过话,更不知道此时此刻祁明泽已经苏醒,也是他派了从河带人来缅甸找她的。

天色已经不早,苏以和外婆道别后,离开酒店,从河亲自将苏以送下楼。祁明泽人就在安城做复建,从河将这些情况一一告诉了苏以。

“您要不要现在给祁总打个电话,他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如果现在您能回个电话,他肯定会很高兴。”

“回电话?”苏以抬头,眼睛空空的看从河。

从河对她微微一笑。先前在安城的那一个月里,苏以每天都去医院,从河与她早熟悉了,也早将她当成了祁明泽的救命稻草。

从河在自己的手机里调出祁明泽的电话,递到苏以手里,说祁明泽肯定早就盼着她的电话了。从河的手机已经调到苏以只需要轻轻一摁,就能拨出去,直达祁明泽那边。

苏以看着手机半晌,眼神有些乱,却蓦地抬头,问从河,“他会不会在睡觉,会不会打扰到他?”

从河轻轻一皱眉,还是笑着回答苏以,说就算祁明泽刚睡着被她的电话叫醒也只会是高兴。

“叮”的一声,电梯已经从十几层到了底层。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赵开先前将苏以送上去,看人家一家人说私话,他也不好在旁边就守着。也害怕自己的什么不当行为,得罪了这个祁樾舟的心头肉,所以干脆下来了。

电梯门开了,苏以一抬头就看见赵开过来。

苏以低了眼睛,将手机还给了从河。

在从河,是以为时机不当,造成这通电话没能打出去。而苏以根本就不敢拨通这个电话。

之前,她没有一天不在盼着祁明泽醒过来,没有一天不在盼着能听他说一句话。期盼太过,渴望太大,突然告诉你一切都能行了,就只会让人退却,不敢。

苏以没有勇气听到祁明泽的声音,也没有勇气跟他交淡什么。

她真是有点害怕。

不是不好的恐惧,更没有不高兴,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接住这份惊喜。这绝对是一份惊喜,是一份美好。

苏以看从河,弯了弯唇,“这一时间我不知道跟表哥说什么好,这两天你也知道事情太多了,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他现在需要好好复建,我害怕要是说什么不好的话影响到他就不好了。你能不能代替我告诉他我很好,很想他,是真的很想见他。我会早点回去,回去了第一时间我就去看他。希望到时候他已经健健康康了。”

苏以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河握着手机,面色淡淡的看着那个温柔漂亮,浑身像在散着救赎的光的人走远。

祁樾舟是能拿命来在乎这个女人的,从河这次是见识了。而祁明泽对这个女人的在乎,也不见得就不能如祁樾舟一样舍命。

只可惜她不是一件物品,不能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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