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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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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樾舟走了,苏以软在枕头上,林未和霞姨进来的时候,她只是闭着眼睛。林未小心的试探苏以是不是和祁樾舟吵架了,苏以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她脸色苍白,但她先前就脸色苍白,她的身上看不到半分生气,但先前也看不到半分生气。

好半晌苏以才睁了眼,她一双眸子通红,这倒是比先前还要红。

“未未,我想去洗手间。”

林未不敢多问,只是帮着苏以从枕头上起来,扶着她朝卫生间去。林未小心的打量苏以,听着她不大正常的呼吸声。到了卫生间里,只有她们俩人,林未总算忍不住了,“小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祁樾舟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以一个无法抑制的抽泣声从喉咙里冲出来,她手指握着凉凉的盥洗台。

“小以,小以你怎么啦?”

林未扶着苏以健康的左臂,苏以一把将她推开,俯身便吐了。

都说情绪会牵连身体的健康,从祁樾舟走,苏以就在压制自己,这下情绪成了一股气,钻进她的胃里,以另一种方式倾泻出来。

苏以被林未和霞姨合力送回病床上,霞姨先前隐约听到林未和苏以的谈话,她很识趣,主动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

苏以始终泪眼婆娑,但她还是闭着眼睛,林未守在她枕头边,“小以你告诉我是不是受欺负了,他对你动手啦?他骂你啦?”

“未未,别问了。”

“那你告诉我啊!”

“没有。”

“你别怕他,我们才不怕他,如果他敢欺负你,我们,我去找小祁总,你表哥他会帮你,他会找祁樾舟算账!”林未都快起了哭腔。

因为林未提到的人,苏以紧紧皱了一下眉,她睁了眼,深深的看林未,“你为什么认为表哥就一定会帮我?”

“他当然会帮你,难道他还会维护祁樾舟不成。我从小就羡慕你还有表哥,他对你好的就像一个妈生的,从来都是这样。昨天还是小祁总帮着把你送过来的,我来的时候看到他身上都是血,医生说你没事了,只是吓着了,他才走的。我们去找他,不管什么事,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祁明泽小时候经常在苏家,林未自然也是至小就认识的。林未说起了祁明泽,苏以便就想到了祁明泽,她和祁樾舟乱的让她撕扯不明白的突来的矛盾也总算暂时退却了。

她想到秦楠的话,觉得乱套了,听林未提起的,便想到祁明泽根深蒂固在她印象里的全部,又觉得一切都还好。

秦楠当然是做梦也不想她好过的,巴不得搅乱她所有的生活,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祁樾舟说晚上来,果然就来了。只是在他本人出现以前,小光就跑了几趟,带着人,先是在病房里放了空气加湿器,后又搬了好些花盆过来,最后又送了几株茂盛的红豆杉四处放了,说是清新空气。病房里多了这么些东西,到处都是鲜艳清新的颜色,一下子温馨了不少,但苏以心里更难受了。这些人都是惟祁樾舟是从的,他们做的这些事当然是受了祁樾舟的派遣。

这一下午苏以对祁樾舟最后道歉的话印象不深,深的只是他恶意扭曲质问她的那些话,和他对她毫无感情可言的厉声说话的样子。

祁樾舟来的时候已经是医院里病人应该休息的时间,林未和霞姨早帮着苏以洗漱干净,准备睡觉,祁樾舟来便打发走了霞姨和林未。

林未开始不愿意离开,一双眼睛瞪着祁樾舟,霞姨捏了把冷汗,好不容易将人拉走。

“傻丫头,他们是夫妻,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看不出来祁总这是来服软了吗,不然送那么多花做什么,你在这儿守着怎么成。”

林未气呼呼的。

“走吧,祁总这人咱不敢说什么,但是他这种人物起码不会对女人动手。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心平气和的好说说。太太年轻,但她是个聪明人,让她自己处理才好。”

俩人出来,最后被小光开车送回了清溪山别墅。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苏以躺着。祁樾舟走的时候让她别胡思乱想,但她这一下午除了胡思乱想也就是昏昏欲睡了。胡思乱想的结果,她认为自己的一颗真心受到了践踏,而践踏她的人就是她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当成是所有未来在爱的人。

就是践踏这种说法也还解释不了她心底的难受,那种天大的悲伤。

对谁,她也没有付出过这种热情,就算有,也是不够彻底的。只有他,祁樾舟,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喜欢他的是哪一点?又或许真是她高攀了他,她以为他的一切都是值得让人迷恋的。最后他们结婚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所以她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来待他,为他,她愿意拿出全部,所有热心、爱心、恒心,只为他一人。

苏以半睁着眼睛,看着窗户玻璃里倒映着她背对着的那个身影。

高高的人在房间里转悠,大概是在打量环境,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撇在沙发上,他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哗啦啦的,他在洗漱,这种动静她早听习惯了。

以往,回回听来都是美好的,有时是她已经睡觉了,有时是她在房间里等他。

新婚第一夜,她第一次住进属于他的房间,满满的装着他的痕迹的房间,那种奇妙的心情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洗漱完,他才出现在房间里,他进了浴室,她听着他洗漱的声音,那一刻才真实的感受到新的生活开始了。

那也就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想来犹如昨日。

泪水湿了眼睛,苏以闭眼。因为失血,因为伤口痛,身体确实虚弱的不受控制,她很容易的就昏昏欲睡了,直到脸颊上传来动静,她才清醒,但她仍然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男人带着热气的手指轻滑过她的眉毛。

“睡着了么。”

苏以眉眼沉重,即使是有人在摸她,她也能保持的跟睡着了一样。她听到椅子的轻响,抚摸她的手指收走。

苏以沉沉的合着眼皮,好半晌她才听到祁樾舟再次说话,“下午的事我道歉,是我发神经了。”

祁樾舟一句话后又隔了很久,才再开口,“跟你一样的刀伤,我腿上有一条。做过修复手术,现在看不出了。”

“我这人命硬,招祸。以后在我身边,再遇到同样的事,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拔腿就跑。”

相处这么多年,祁樾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往。苏以仍是闭着眼睛,没有反映,任祁樾舟自说自话,他说会带她去美国做修复手术,还告诉她别担心留疤,说就找替他做过手术的医生。

祁樾舟从床前走开了,他制造出的动静出现在了背后,苏以才睁了眼睛,从玻璃里看到他躺上了陪护床。

伤口留疤?苏以眉头皱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想过。

这大概应该是做为一个女人受伤后会最担心的问题吧。

如果在昨天,她一清醒便看到祁樾舟坐在病床边,而不是林未。他守着她,心疼她,或像林未那样指责她不爱惜自己,那么肩膀上会不会留疤,也许就成了发生在她身上天大的事。

她轻轻躺平了身子,肩膀上密密匝匝的刺痛传来,她强忍着,没一会儿也就承受住了,痛来的时候脑子里反而干净了,她迷迷糊糊的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名其妙的清醒了过来。她拖着右手,从床上挣起身来,腿脚刚放下地,脑子里一阵眩晕,她坐在床沿不动。

从昨天起她就没自己下过地。

等眩晕过后,苏以才再睁眼,眼前站了个人。

“去卫生间?”

苏以摇了下头,看到对方要伸手过来,她将胳膊往怀里收,冷道:“不用你管。”

祁樾舟已经弯下腰朝她贴过来,一股熟悉的温热将她包裹,没有试探,没有客气,没有隔阂,他将她直直的抱了起来。他一条手臂揽在她的腰上,一条手臂托在大腿下,她背脊直直的立着,这种抱的方式倒一点也不会牵扯到伤口。

她整个人的重量要都压了祁樾舟的手臂上,很稳当。

苏以的心跟着身体一轻。

“我在这儿,不就是为了管你。”

祁樾舟说话,声音就响在耳侧,说话的湿热气息喷在耳朵边,这让苏以的心一下就酸了。

她想到他唇齿间的味道,想到了和他的亲密,靠近时的温度。他们才结婚半年多,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他们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

房间里一直留着一盏惨白的壁灯,它照着两个人的身影。祁樾舟稳稳的抱着人,大步朝卫生间去,用脚推开门扇,轻轻将苏以放下,才开了卫生间的灯。

苏以拖着半边身子,身上是分体的病服,宽大,复杂。

“衣服,我帮你?”

“不。”苏以只有一个字,也一眼不看祁樾舟。

祁樾舟脸色淡然,退了出去,他背脊靠着门框,手指习惯性的放进裤袋,一个娴熟的掏香烟的举动,只是此刻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他低着脸,眉眼冷竣。卫生间里有冲水声,然后是脚步声,门打开。

“我自己能走。”苏以首先就拒绝了祁樾舟的靠近。

祁樾舟背脊已经离开门框,他高高的,像一堵墙似的挡在苏以面前,不动,但也不退开。

苏以眼底是祁樾舟不动如山的身体,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得不抬了眼睛,却还不及她看清,祁樾舟冷峻的脸直朝她压了下来,“别动,不想伤着你。”警告似的一句话后,她便被封住了嘴巴。

祁樾舟一双手捧着苏以的脸颊亲吻,紧紧封住她的唇。不管她的抗拒,撕磨她的唇肉,勾缠她的舌头,拼命的吮吸,榨干她的唾液。

俩人纠缠在卫生间门口,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粗重的呼吸声,和一个像小动物发出的啾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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