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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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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从南方征集的将士,几乎所有人的手脚都皲裂了。”

尹嬴急匆匆的掀起帘子进来,连行礼都忘记了。

夏侯桀扬了扬眉,道:“不打紧。刚才月妃给朕说了个偏方,专治手脚冻疮。”

“有月妃娘娘在,定能助我军收复王宫,重振雄风!”尹嬴向卓霖月抱拳行礼。

卓霖月微微扬手,面向夏侯桀掩面笑道:“臣妾哪里有这么好了?只一道菜,就难为臣妾了许久。好在有弱水在,她做了陛下爱吃的小点心,陛下且来尝尝?”

夏侯桀点了点头,道:“也好。爱妃说得朕,倒真是有点饿了。”

“奴婢这就为陛下布菜。”

凌弱水欠身笑着,揭开了食盒的盖子,顿时便有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来。

“好香啊!”夏侯桀深嗅了一口,握着卓霖月的手笑道,“你为朕准备了什么?”

“不过都是寻常玩意。这红梅酥的原料,便是我们营地后面那边红梅林里的新鲜花瓣。”卓霖月从凌弱水手中接过红梅酥,亲手喂了夏侯桀一块儿,道,“臣妾采摘了好久的呢!都是带着露水的,最嫩的花瓣。陛下尝尝,可还可口?”

夏侯桀就着卓霖月的手尝了一枚,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好!入口之后,便有股淡淡的雪水之味,甘甜怡人。回味之间,便又是梅花的淡雅香气,清新悠长。好似带着人漫步在红梅林之中,沐浴在冬日之下。只是,我军营部后方有红梅林吗?怎的朕不知?”

尹嬴抱拳言道:“我军营部后方的确有一片红梅林,只因陛下带军在此扎营之时,红梅并未绽放。如今寒冬腊月,红梅早已悄然绽放。众将士都常说,嗅着这风里的红梅香气,整个人都精神了!”

“朕倒是想去红梅林看看。”夏侯桀握着卓霖月的手,道,“爱妃穿上红袍,在红梅林倚梅而立,只怕是赛过天仙了。”

“陛下谬赞了。”卓霖月羞红了脸,浅笑不语。

夏侯桀便大笑道:“走!朕今日难得有雅兴,不如就去红梅林走一走。”

“陛下。”尹嬴赶忙说道,“如今秦军与我军相持在龙溪河,陛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只怕这红梅林中,混入了秦军的细作和伏兵。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又是一军之帅,倘或陛下出事,卑职等人将无力回天啊!”

夏侯桀皱了皱眉,顿时不悦,“朕终日里都被你们的战事缠身,今日难得的雅兴,也被你扫了一鼻子的灰!秦军在你们心目中,就有这么厉害?朕想要灭了秦军,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是,陛下。”尹嬴赶紧颔首道。

卓霖月见状,赶忙从另一碟子里,夹起了一筷子的麻酥饼,道:“陛下切莫气恼,尹大人也是为了陛下考虑。来,陛下再尝一枚这个,看看是否中意。”

夏侯桀只尝了一口,没有言语。

凌弱水背着身子,又从食盒里取出了另一碟果仁酥,余光正对上了尹嬴的目光。

夏侯桀和卓霖月都看不见凌弱水的正面,并不知凌弱水在趁着取碟子的时候,将藏在指尖内侧的毒粉洒在了果仁酥上。但尹嬴,却看得是真真切切。

因为凌弱水并没有把握能支走李公公,于是也不敢直接在做果仁酥的时候下毒。唯恐被李公公发现,而如今李公公既然不在夏侯桀面前,凌弱水倒也大起了胆子,毫无畏惧。

“陛下,再尝尝果仁酥。”凌弱水端着碟子笑道,“因为北方寒冬天,果仁并不好找。这些果仁都还是月妃娘娘从南方行宫一路带来的,想着陛下若是想吃的时候,还能解解馋。”

尹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凌弱水,见着卓霖月接过之后,尹嬴的右耳一颤,突然嚷道:“陛下,果仁酥中有毒!”

此话一出,卓霖月佯装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碟子。

夏侯桀则皱起了眉头,身子僵硬如铁。

“你!”

凌弱水回身,难以置信的瞪着尹嬴。

尹嬴却面无表情,上前便扣住了凌弱水。

夏侯桀这才发话,道:“你怎知有毒?”

“卑职刚才见凌弱水端着碟子时,果仁酥上有一道萤绿之光闪过,心中便知不妥。又见凌弱水嘴角若隐若现的带着奸佞之笑,余光时不时瞟向陛下,卑职便斗胆猜测。”

几乎同时,李公公打起了帘子,正要行礼,忽见此景,顿时愣住了。

夏侯桀扬了扬眉,指着李公公道:“你,给朕尝尝这碟子果仁酥!”

李公公不解何意,但也赶紧点头哈腰着上前,用筷子夹起果仁酥,轻轻尝了一口。

顿时,只见李公公皱起了眉头,赶忙吐出了口中未咽下的果仁酥,着急道:“陛下,此碟果仁酥中掺有剧毒啊!”

“好!很好!”夏侯桀拍案而起,指着凌弱水怒吼道,“把这个女人拖出去,扔给众将士们好好发泄!千万别让她死了,朕要她生不如死!”

李公公一愣,转身看着凌弱水,道:“你……你这个贱人!竟敢在陛下的糕点中下毒!”

“我……”

凌弱水望着尹嬴又望向卓霖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拉个人垫背也是好的。

但是凌弱水还未指出卓霖月的名字,卓霖月便已经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夏侯桀的面前。

“陛下!臣妾不知弱水竟然心怀不轨,臣妾有失,还请陛下重罚!”

夏侯桀皱着眉头扶起了卓霖月,道:“你一直在静养身子,这等事怎会与你有关?”

凌弱水更是不甘心,尖声叫嚣道:“陛下!陛下这件事情并非如此……”

“还不赶快拖下去!朕看着心烦!”夏侯桀吼道。

尹嬴便也不等凌弱水说下去,强行拖着凌弱水便扔出了营帐外,对众将士说道:“陛下有令,众将士军中寂寞,这个女子便是陛下的恩赐!”

众将士顿时喜上眉梢,扔了手中的长枪,连连磕头谢恩。

凌弱水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这帮子饿狼拽扯走了。

尹嬴便立即回营帐复命,李公公则跪在地上正在接受夏侯桀的惩罚。

“陛下,臣妾心里还是心慌意乱,总觉得四处有人想要害陛下和臣妾一般。”

卓霖月始终紧紧捂着胸口,一脸草木皆兵的神色。

夏侯桀哀叹了一声气,抬眸正好看见尹嬴进来,索性说道:“尹嬴,你送月妃回营帐。倘或月妃出一点差池,朕为你是问!”

“卑职不敢。”尹嬴赶紧欠身领命。

夏侯桀又安抚了卓霖月几句,卓霖月这才在尹嬴的陪同下,离开了御营。

夏侯桀目送着尹嬴远去,淡淡的说道:“倘或今日不是有尹嬴在,朕岂不是被你的老婆害死了!李公公,这就是你的调教有方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李公公连连磕头,满头的冷汗。

夏侯桀大手一挥,低吼道:“念你服侍朕多年,下去领五十大棍!”

李公公赶紧谢恩道:“多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李公公又重重的磕着头,直到额头上磕出了淤青,李公公才欠身退下。

不久,前方探子又来报,说秦军已经在龙溪河上开战了。

“早不来晚不来,当真以为朕死了吗?”

夏侯桀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只当凌弱水是受了秦默的指示来加害自己的。

既如此,他便要亲自出征,让秦默好好看看什么是王者雄风!

夏侯桀转身低吼道:“传令下去,朕挂帅亲征!”

“得令!”探子退去。

且说尹嬴一直随在卓霖月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周边还有不少卓霖月的宫人相伴。

待走到一偏僻处时,卓霖月忽然顿下了步子,扬手道:“你们先退下。”

“是。”宫人们便悉悉率率的退去了百步开外。

卓霖月一壁缓缓走着,一壁压低声音道:“你今日做的很好,想来夏侯桀是不会再怀疑你,反而会更加器重你。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进行。”

尹嬴点了点头,道:“那是不是要设法救出凌弱水?”

“不用。打一开始,我想出这个法子,利用她来让你我取得夏侯桀的全权信任,便没有再想过她的生死。”卓霖月轻描淡写的说着,“她的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现在她沦落至此,还想我救她?哼,没门!木姐姐和二姐姐的仇,还有我的仇,今日算是一并报了!”

尹嬴沉默不语,不知何时,天上飘下了纷纷扬扬的白雪。

卓霖月抬头望去,忽然感慨道:“你我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雪了。”

“人心易变,皓雪依旧。”

卓霖月回眸看着尹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待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会如何面对被你砍断左臂的哥哥?”

尹嬴摇了摇头,道:“我不敢想,因为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是死亡。今日我不死,却不知能不能活到明日。”

“你我当初走上了这一步,便是没有回头路了。”

卓霖月哀叹一声,目光顿时冷冽起来,道:“送我回营帐吧!”

“是!”

尹嬴应声颔首,二人再度活在了属于他们的戏子人生里。

待到夜间,凌弱水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着蜷缩在柴房里。

周围静寂一片,夏侯桀挂帅亲征,似乎还没有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

凌弱水也不敢动,因为她也实在动不了。

整整一整日,她被守在营地里的将士们一番蹂躏玩弄。或是轮流而上,或是一拥而上,凌弱水的下体疼痛不已,浑身酸软,她根本连站也站不起来。任凭她叫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她。

凌弱水抱着双肩,嗤笑着,夏侯桀所下的命令,谁都不会来救她的!

但是,她至少以为卓霖月会来看她一眼,可惜,这都是凌弱水的痴人说梦。

凌弱水使劲浑身力气咬着牙,她从未想过卓霖月竟然会临阵倒戈!眼见着,眼见着夏侯桀吃下果仁酥,便会七窍流血,倒地身亡,所有的噩梦都会醒来,所有的黑暗都会过去,为何,为何偏偏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卓霖月和尹嬴出卖了她?

难道卓霖月根本不想杀死夏侯桀,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对付自己吗?

凌弱水不禁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曾经被凌弱水害死的人,频频在凌弱水的脑子里闪回,吓得凌弱水顿时睁圆了眸子,好似当真看着一抹抹白影从她面前飘闪而过。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木菀云带着孩子来索命了,不止一个孩子,好多好多的孩子。有的长大了,有的还没有成型,都来找凌弱水索命了!他们吊着舌头,张着血盆大口,来找凌弱水索命了!

“不要!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凌弱水突然双手抱住了头,蜷缩着身子往黑暗中躲去。

“不来找你,爷们儿几个找谁去啊!”

柴房的帘子突然被掀起,一道刺眼的火光闪得凌弱水眼睛生疼。

五六个喝醉酒的将士,吊儿郎当的朝凌弱水逼近。

“白日里爷还不过瘾,晚上你可要好好伺候爷啊!”

“瞧这白嫩嫩的肌肤,娇俏的模样,我们当真是有福啦!”

“哈哈!哈哈!”

他们仰头大笑,大手一挥便拽住了神经几乎快要崩溃的凌弱水,压在她的身上,强进强出的再度蹂躏着凌弱水。可此时的凌弱水只是无力的反抗了一会儿,便像是泄了气一般,任凭这群无赖消遣。她只是瞪大的眸子,眨也不眨,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好似死了一般。

“喂,哥几个,她……她不会是……”

其中一个叫做王扇的人,见凌弱水不对劲儿,便赶紧拽了拽身旁的人,众人看去都吓得不敢言语。

王扇大着胆子去探凌弱水的鼻息,可这手颤颤抖抖着,刚伸出去,便又立即缩了回来,哆哆嗦嗦着,说道:“陛下说了,不能让她死的……她、她要是死了,我们几个,是不是违抗了圣令,要、要被砍头的啊?”

话音落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禁吓得是满头冷汗。

“那怎么办?拖出去埋了?”同伙的赵三实问道。

王扇摇了摇头,一壁赶紧穿着衣服,一壁急匆匆的说道:“管他的!柴房外没有人,谁知道咱们来过!赶紧的,先走再说!”

“就是就是!”

众人齐齐点头,穿衣服的穿衣服,勒裤腰带的勒裤腰带,一溜烟的都跑开了。

柴房里顿时又死寂了下来,凌弱水倒在地上,嘴角裂开了一丝冷笑,竟然缓缓坐起了身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扶着柴堆站了起来。

凌弱水也不理一理衣裳,只是碎碎念叨着“报应!报应!”,便露着大腿,敞着香肩,托着重重的衣衫,步步朝柴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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