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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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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卿却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揪着我的衣领,所有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了,指着我怒吼道:“你就是个丧门神、扫把星,谁沾上你谁到霉。要是小姗没喜欢上你、要是你一早就愿意和我们回奉天,就没有今天的事了,小姗也不会被那些东西抓走。”

“要是她有事,老子祭了你。”

对于他的暴怒责骂,我没有半句反驳的余地,要是一早能狠心拒绝、能狠下心来将小姗赶走,不让跟着来,她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更不会跟着我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的罪。

李大锤正想上来劝架,却被智叔拿枪对着他脑袋。

待张汉卿胸中的怒气发泄出来后,便放开了我,道了一句歉:“对不起,对不起,其实不该怪你,要是我能狠得下心,早点带走小姗就没事了。没保护好妹妹,是当哥的责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心里也不好守。

张汉卿抽了一会闷烟后,便将剩下的半根递给我,问道:“河生,接下来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我没有半点犹豫,说:“把船上的人送回镇上后,调头回去,找四爷帮忙,就算是地府阎罗十殿也在下去把人救上来。”

“你不继续找老仙家镇命了?”张汉卿问道。

我摇了摇头,心中主意已决,深吸一口烟,长吐一道烟柱,说:“小姗就是我的命,要是救不回她,上天再赐我五百年又有何用”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刚才恍然大悟,这世上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与其救神拜神,不如逆天夺命自己救自己。

不豁出去一把,谁知道能否闯出一条生路?

就在此时,李大锤冲了过来,惊呼道:“河生,你看我发现什么好宝贝了。”

说着,他就递了一个玉牌过来。

这是一只麒麟雕边玉牌,正面刻着一等侍卫四字。反面刻着‘三等精奇尼哈番’七个字。

我对这东西一点不内行,看不出半点端倪。李大锤更是斗大的字不认识多一个,只认出‘一三’两字。

“怎么又是一又是三的,这是啥子意思嘛?”李大锤疑惑道。

我想了一下,说:“应该是那个恶灵的,刚才被落地铜钱打中而掉落的。”

我们看不出端倪,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

张汉卿接过玉牌端详了一会,说:“这是一面前朝侍卫腰牌,在满清皇帝身边,最信任最器重的不是朝中一品大员,而是一等侍卫。”

“侍卫?不就是保护皇帝老儿的狗腿子嘛,地位怎么会比一品大官还官呢?”李大锤疑惑道。

张汉卿瞄了他一眼,说:“你以为谁都能当待卫?汉人只能当官,就算一品大员也非圣旨传召而不能进宫。留在宫中保护皇帝的待卫皆是从八旗中挑选出来的忠勇旗人,最底品阶是四等,等级越高代表在八旗中的地位就越高。一等侍卫是八旗子弟身份的最高像征,不一定要在宫里当差的,也可以是朝中大员,拥有一等侍卫头衔者,可非圣喻传召进宫面圣,能在宫中限定的地方随者行走,其在皇帝身边的地位比一般的王爷都要高。”

随后他又翻开背面,说:“三等精奇尼哈番,是满族的字号,相当于汉人的字号,有此字号,又是一等侍卫,前朝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纳喇氏冷僧机,此人本是一个普通旗人,一个家奴而已,后来靠出卖主子上位,他的主子也不是一般人,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满清开国四大贝勒之一的‘勒莽古尔泰’。因而受了皇太极的重要,让其有杀兄削权的理由,后来被顺治赐死,砍了脑袋,并诛连三族。”

说到这,咔嚓一声,心中悲愤之下,将此值价连城的玉牌捏成了粉碎,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狗东西的脑袋被藏到了夔门水下的人头塔中,死了几百年还跑出来害人。”

李大锤疑惑道:“不对呀,那家伙不说让河生到夔门下的京观找他家主子么?这京观又是个什么邪道妖观?”

我想了一个说:“京观不是什么道观,而是堆积人头的地头。京观就是人头塔雅称而已,用在战场上,可像敌国示威,杀其锐气,比如隋朝三征高句丽失败,死了五十万将士,人头被砍下,在鸭绿江边叠成十座京观。若是用来破风水,那是世间一等一的歹毒手段,可彻塔,将人头堆在塔中做成京观。”

张汉卿嗯的一声点点头:“砌京观用心险恶歹毒,有辱英灵镇压兵魂,使死去的将士永不超生的意思,京观一出,不死不休。为此,隋朝灭了之后,李世民差点就将高句丽灭了。”

若非那什么冷僧机说出来,让我到夔门底下的京观找他主子,还真想到到那人头塔就是京观。

京观所塔人头并非一两万,少则五六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

如此一来,‘夔门鬼域’这片水域之下当真是一片鬼域,历来路过这片水域的船只,十艘翻五艘,晚上从此行驶过去,更是有进无出。

此刻我恍然大悟,难怪锁龙门历代趁守于此,却从来没有解决过这的问题。

只有历朝天子下的圣谕才敢在这水下筑京观,没有天子赦令,谁敢动它就是与天子为地,那可是造反的杀头罪。

而历朝开国天子在这片水下修京观,目的只有一个!

我想到了一则古老的巫术传说,说:“京观的前身就是上古巫术中的血祭之术‘人头镇’,以十万人头垒成阵,取人头阵中的亡魂化成巫箭反射回亡魂故土,镇其山川河流,使受到亡魂故土受尽恶毒诅咒、失去灵气,成为一个只出毛贼不出英雄的穷乡辟壤。此术法,曾盛行于夏商时期。古史有记,史上最后一次大规则使用人头镇的就是吴国,蜀国虽被吴灭,孙权仍惧川人,便举国召集萨满,大屠肆,垒人头镇,借蜀人阴灵反镇蜀地。其后人头镇之术为世人所痛恨,孙权也因此背上了屠夫之名,后世不敢用之,反倒演变成了京观、武军,以敌国之兵英魂,反咒其故土。”

李大锤听完后,顿时骂道:“他姥爷的仙人板板,原来孙权这龟儿子这么毒,赢了就赢了,还不让人有翻身的机会。”

张汉卿读的正史多,但正史都是挑官面上的说辞及历史的光鲜片段来写,我读的野史多,虽多为越来越离谱的野书,却多有历史缩影,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我嗯的一声说:“蜀地是一块龙兴之地,一遇乱世风出枭雄,历朝天子就怕这里走出一条真龙反了自己的江山,纷纷效仿吴国做法,在枯水期时,往夔门之下加砌人头塔!一代阵一代,一朝镇一朝……如此一来,夔门之下早已化作一片鬼国地狱,育出什么逆天的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说到此,我抬头看着天空,恍然大悟,说:“莫非连续十几天的大雨,与夔门底下人头塔里的东西有关?若是如此……没人将之镇压住,下游千里将成泽国!”

一想到这样,随手掏出一把米撒落在甲板上,看着米粒散布的形状,我愣了好一会。

李大锤见我神色有些不妥,便问道:“小爷,怎么了?瞧出什么明堂来没有?”

他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响,所有米粒都裂开成对半。

此时连张汉卿也不淡定了,哪里见过这种事情,问米算卦竟然会将米能问碎了。

“河生,你到底算什么什么了?”

我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有些东西觉察到我在算它,我道行不够,不但算不出个究竟,还被它反过来警告了!”

张汉卿一听这话,立即反应过来,说:“你算的是要胁你去找他的那个?”

我本来只想算一算夔门底下到底出了多可怕的东西,听他这么一问,若有所悟,觉得可能是,便摇摇头道:“不知道,哪管他是十殿阎王,我也要下去闯一闯!”

哪怕是死,也要在死之前将她救出来,不然永生永世都不得安生。

谁知道将要面对的有多可怕?是什么存在?

未知的前方使人畏惧如虎。

我拍了拍脑袋,转身对呆在不远处愿地待命的林三爷说:“调头,回去。”

船上一片欢呼,劫后余生让人激动亢奋难平,除了林少爷和彪哥几人会前来关心询问之外,其余的人没谁上来关心过小姗此时的情况。

非亲非故,是死是活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只管自己的小命如何就行了。

世道如此,愤怒生气又有何用?这世上毕竟道岸貌然的假好人、伪君子多,自己要当大义的傻子,就如周谕打黄盖。

李大锤还在为此愤愤不平喋喋不休,却被张汉卿拉住了,说:“你少说两句吧,留着力气回去救人。”

一柱香的功夫,船便逆行回到了登龙镇码头,再次回到镇上时,被眼前这地狱般的竟况震惊到无以加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惨况,这一场人头瓮鬼祸惨如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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