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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十五之夜阎王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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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摇桨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李大锤抓着一根就使劲摇。

掌灯者不能干别的事,看着只剩另一根桨没有人去摇,张汉卿却是心急了。

一撸顶三桨,现在只有李大锤一把桨在撑,速度慢了一大半。

就在此时,灯映下又出现了另一个扁头扁脑的影子,抓着另一根桨的影子就使命的摇。

不是黄大仙还有谁。

李大锤不禁激动道:“大仙,你真是仙家中的真爷们,够兄弟,够义气。”

这黄皮子影子看上去大,实际上就只猫一般大小,它拍了拍胸口,竖了一下大拇指。

李大锤调侃道:“河生,哪找这么讲义气的仙家,要我是你,就请它当出马仙家了,它除了不能下水之外,道行又弱了点,不挺好的嘛。”

后面提的这两点就是个致命短板,我真想踢李大锤一脚,马屁都不会拍,黄大仙却没丧气,听到被赞有义气,还有人支持它,咧齿一笑,摇桨摇得更卖力了。

就在此时,李大锤惊呼道:“不好,我的桨又被那些行尸抱住了。”

他话音刚落,大仙又伸出一只手,你敢有无数根木偶线连在李大锤的四肢上,手指弹动,他身不由已地发起疯来,跟着黄大仙的节奏猛摇船桨。

就算有一大群行尸抱着双桨,也被大仙无视掉,疯了似的在水中划动。

我再回头看了一下,本以为船已经摆得很快了,没想到幽灵船也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大仙竟然不吝施法,我也不能藏拙,猛地吸了一口气,使上了鼓风之术,对着投在墙上的船帆影子猛地一吹。

呼的一声,帆影鼓鼓,船身如受巨大的风力推动,速度顿时加快了两倍。

后面的幽灵船似乎被甩掉了,抱在双桨上的行尸也被甩飞了,像如插翅一般在水面上飞驰着。

安全了么?

李大锤和张汉卿都看着我,而我则看像黄大仙,有些事情,它的预知神通比那些所为的铁口神算还准。

它抚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手指,只有我听明白它的意思:天机不可泄漏。

只有成了我的仙家,才有机会共享它预知道的‘天机’,不然泄露了要遭天遣。

时间一点点过去,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最后只剩下一丁点了。我们三人都盯着放在地板上的怀表,已经半夜十一点四十八分,剩下的这点蜡烛最从再燃三四分钟。

“平安了么?还是幽灵船不够快,追不上来?”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黄大仙似乎知道些什么,显得急烦不安,在船舱里跺来跺去。

就在此时,船外隐隐回荡着一把阴森森的声音:“胡河生,凡人不可称为神仙,更不可拥有神仙之命。你命里无贵人劫难逃,天要收你,插翅难逃。”

这声音晃如从九幽地府里传上来的。

随后又响起另一把阴森而威严的声音:“哼,胡河生阎王要你三更死,不留你到四更天,生死簿上名已划,速来地府把命还。”

“哼,胡河生,你命里无贵,空有神仙命亦是贱命一条,天要收你速来把命还,早死早富贵。”

此刻就像有十殿阎君在九幽之下开堂审我。

李大锤咽了一口吐沫,说:“小爷,我们不会把船开到阎罗殿了吧。”

我想了一下,问你大锤:“你信佛还是信道?”

李大锤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笃定地说:“老子谁都不信,就信小爷你。”

我又回头问张汉卿:“你信道还是信佛?”

张汉卿若有所思,问:“信道又如何,信佛又如何。”

我说:“十殿阎王、六道轮回、十八层地狱,那是和尚们信的。牛鼻子老头信的是丰都鬼城三十三小地狱,只有丰都大帝,并没有阎罗王。”

“那你又相信什么?”张汉卿问道。

我看着剩下那后的那点蜡,火苗越烧越弱,大声喝道:“我不信佛也不信道,若说在地狱,人间即是地狱。大仙,有效了,全力向前撞过去。”

此刻镇在罗盘天池周围的四枚五帝钱同时炸裂,指针向着前方猛地一指,随即针头一沉,卡着不动。

黄大仙虽说天机不能泄漏,却可听命于人,立时使出了呼奶的劲,向着墙上的帆影猛跷高尾巴,猛地喷出一道灰色烟柱,顿时狂风大作,成发身了一枚风炮。

与此同时,我张开了妖龙异瞳,盯着前方,只见一船巨大的幽灵船就挡在前面,正要狠狠的撞上去时,却眼前一花,变作一具混身长着水藻、獠牙尖锐、面目狰狞的三丈巨人。

那不是人,而是一具不知在水里呆了多久的老尸,长出三寸獠牙者为之尸王。

这一整天就是这东西在和我们纠缠着,而水里则飘着一个个在水里泡到腐烂的脑袋,全是死在水里的行尸。

若说七月十五阎王来索命,那它就是人间的阎王。

嘭的一声,船撞在这绿藻尸王的尸身上,就像撞在一座大山上,顿时将船头撞裂了。

在船撞中尸身时,它的脑袋突然嘭的一声弹离身体,带着一串长满绿毛的内脏撞穿了舱门,无视了刀仙的敬告。

刀仙毕竟只是一把刀,那点威吓只能吓唬些小妖小魔,又无法自己飞过去劈它。

这竟是一只飞头獠尸王,也就是传说中的飞天夜叉!

局势顿时从天堂掉进地狱,船上谁有能力收拾得了这飞天夜叉?

“呯呯呯呯……”

张汉卿反应飞快,枪早就上好膛,随即应变,在夜叉撞破舱门后第一时间开枪。

连射八枪,直到弹闸没子弹。

这脑袋居然硬到子弹不进,只在脸上、额头上留下一点凹痕。

而李大锤的驽箭也早就上好了,趁着张汉卿换子弹的时,无缝对接开火,一箭过去,啪的一声,直接射穿了夜叉的眼睛,整眼箭没进去了。

夜叉看似刀枪不入,却不料罩门在眼睛上。

这脑袋被打一箭打退了半米,又伤了眼睛,顿时怒火冲天,整船人都觉察到有一股无形的可怕力量在抓着自己的脑袋。

痛,痛道爆!

张汉卿本已对准了它的眼睛,此刻却痛到拿不稳枪,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我们的眼睛都被憋到通红了,脑袋就像快要被一只大手捏爆了,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眼看就要被捏爆脑袋了,就在此时,一道影子抓着夜叉投在墙上的影子,随即抓起刀子向着这刀袋的影子戳了起来,竟像真的捅在脑袋上,刀刀带着血花出来。

夜叉本子弹难伤,却有绿色的液体从脑袋上留了下来。

就在此时,最后一点蜡烛烧光了,船顿时一片黑暗,黄皮子的影子缚束法术失效了,这脑袋失去了影子的控制,一声怒吼,将黄飞震飞,撞破木板掉了出去。

没了黄大仙钳制这东西,谁还是它对手?

说是迟,那时快,有大仙撑了这么一会功夫,我已双手结出不动明王印,大喝一声:临!

那一瞬间法力如洪,真言如法。

那夜叉被突如其来的真言喝退了,凶威也被镇慑了一了。

与此同时,我抓起鬼头大刀,就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声喝道:“红娘助我,天外飞仙”

刀身嗡的一声颤鸣,血红色的弧光闪过,如天外飞仙,鬼神一刀。

啪的一声,夜叉脑袋应声化作两半掉落在地上。

呼呼的风声从破洞中吹进来,还夹着雨大木船的声响。

叮咚……叮咚……船中静到只能听见我们几人的心跳声。

船里又再亮起了火光,张汉卿打着洋火机,点着了一盏火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夜叉的脑袋和内脏以肉眼的速度腐化着,最后化作一团又腥又臭的尸水,将木板腐蚀出了一个大坑,船内腥臭恶心。

我在手中画了一‘清风符’,一挥袖子清风自来,将船内的恶臭吹了出去。

李大锤直接将块被腐蚀的木船暴边砸断扔回水里。

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黄大仙也拖着受伤的身子回来,它的狗腿子光荣骨折。

三人一邪仙,大眼看绿豆眼,你看我我看你。

“小爷,算撑过去了没有。”李大锤问道。

我则向张汉卿问道:“几点了。”

张汉卿看了一下表,说:“十二点零一分。”

终于撑过了七月十五。

我推开门,走出船舱,来到船头。

此船的船头前有一个小撞角,船头折了几块板,这撞角上去挂着一具长满水灌的尸体。

这应该是那飞头獠尸王的尸身了。

再看水面,附近漂着几十个脑袋,眼睛早就腐没了,却像有一双双怨毒的眼睛看着船上。

尸王被刀仙除掉了,这些漂子却没散去。

虽说行尸没有人的思想,却拥有别的嗅觉,比如威险嗅觉。

连老大都被干掉了,做小的哪还敢来送菜。

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后,就这么看着船一路缓缓漂走,直到最后看不见。

再定神看向周围,已非此前那片茫茫大雾中的诡异水域,像是某条河流。

说实在,我也看不出这是哪里,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我们从那片诡异的水域出来后,就不再是进白云湖的那条长江支流了。

眼下的危险已除,又使了几招法术,消耗严重,回到船舱里就倒头大睡。

至于剩下那十四天还会出现什么劫数,到时再说吧!眼下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先睡饱了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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