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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拜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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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只停了个把时辰又开始下了,越下越大,天就像要塌下来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几人回到了结义殿时,张怀姗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这一年来,别的地方都悍得不行,但白帝山近江,既能以打鱼为生,又可以岸边的山地上做点瓜菜红署之类,林间可养三牲六畜,山上还有许多野猪獾子之类的野味,几本上没饿着,却也刚够吃。

至于米面,山地种不了,而商人又屯货积奇,一头猪换不来十斤白面。没了白面,就拿红薯晒干打粉,做成红薯粉,参点醋和辣子,放些炸豆子、几片野菜叶,酸辣酸辣的,吃起来怪有口味。

“这粉酸酸辣辣的是什么,怪好吃的。”李大锤问道。

张怀姗说:“这是守庙人教我的,老伯心传,小童口授。据说是这去大大旱开始时,村里缺白面主粮,山神爷爷传下来的法子,让这里的人解决了面食口粮。”

“他说这叫酸辣粉!”

“酸辣粉?有名字,好有诗意,好吃!”李大锤竖起大拇指道。

随后张怀姗便哼的一声看着我,问:“怎么样,我的手艺棒吧。”

我细细地品偿了一下,对于一个在磁器口长大的小鬼,一口就吃出这是什么名堂,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不就是酸辣粉么?还用得着把老山神,你可能被鬼唬了,什么山神教的,跟守庙人现学的就直说吧,不就是想人夸你两句么?”

这话说完后,顿时招来一顿白眼,小辣椒叉着个腰站在对面直瞪着我。

李大锤也向我狂使眼色,嘴巴蠕动了几下,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就连张汉卿也悄悄地踢了一下我的鞋,凑到旁边边吃着面条,边小声地吱唔道:“说你是木头真没说错,没点情趣,她以前没吃过这玩意。”

我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看向四爷,向他这位过来人求教救。

四爷端起粉条转过身上看着天花板吃,仿如听闻他说:就你懂得多,女人如老虎,得夸。

吃了两口后,四爷竖起了大拇指说:“闺女,手艺不错,我以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山神面。”

李大锤和张汉卿也纷纷竖起大拇指赞道。

眼下我倒是尴尬了,张怀姗插着腰直直地看着我,她就是乐意看着我如此尴尬,想知道我还有没有什么说法。

这脑子忽然灵光一闪,细细地品了一口,像有什么惊人大发现似的,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说:“啊唉,老妹,这可不是普通的酸辣粉。”

张怀姗一听不是普通的粉,便来点劲了,问道:“那是什么粉?”

我说:“你们有所不知,酸辣粉分两种,一是水粉,二是干粉。所为干粉就是反红薯粉杆好切成粉条,方便做买卖的小摊子,我们平时吃的就是这种粉了。而水粉则工痛了复杂,只有很有耐心、非常细心才能做得出来,一个不小心就会断条,或者变成面糊。你现在做的这碗就是水粉,面条均匀,条条圆润,这手艺没得说。”

这话一出,张怀姗的脸色好看多了,四爷也嗯的一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咐和道:“难怪比平时在滩子吃的口感要好。不错,实在太好吃了。”

果然是师徒同心,四爷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自顾自地吃起来。

“哼,算你有见地,这是守庙人手把手教我做的。说这是三国时期诸蔼武候为了缓解军粮危机而发明的,最先做的就是水粉,他拥有的是最正宗的水粉做法。我跟他学了一个早上就学会了。”

说着,她就做到我身边来,说:“怎么样,我下厨的手艺还可以吧。”

我连连竖起大拇指,说:“不错,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好样的。”

“你也觉得我自己可以做个贤妻良母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取一个像我这么捧的贤妻良母回去,天天给你做水粉吃。”张怀姗坐过来说道。

我一口粉条从鼻子吐了出去,辣子在鼻腔里呛个半死,鼻涕眼泪一起出来。

若是以前,她还会心疼关心,现在却突然像吃了火药似的,哼的一声站起来,说:“嫌弃我就直说嘛,不取就不取,本姑娘还不嫁你呢。”

说罢就夺过我碗里的粉倒回去,然后整盘面捧了出去,哗啦一声倒到外面,被大雨一涮,就推得无影无踪,连渣都不剩一根。

“我还没吃饱呢……”李大锤无辜地看着张怀姗。

“哼,反正某些人不领情,做出来没有欣赏,还吃什么吃,啃锅锅吧。”张怀姗说着就将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塞到李大张嘴里,就气乎乎地离开了结义殿。

我还在想着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时,就被张汉卿一脚送出了门口,忽然问题他认真地说道:“河生,我就这么一个妹子,若不能给她一生承诺,尽早了断,这场大雨一停,我就带她回奉天。若是能给她一生,这场大雨一停,你就跟我回奉天,那趟水就不要下了,活着的人比死去的重要。”

这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要逼着我去选择。

我回头看向四爷,他啃着窝窝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地说:“路是自己走的,总要遇到许多决择的路口,老爹只能教你法术,教不了你做事。”

随后他又捏指算了一下,说:“捏指一算,这场大雨下午未时三刻会停,你得得抓紧时间上路,去拜访各路仙家,我都约好了,就算你们间有没有福缘了。”

听这话,好像是要让我自己去寻访仙家,四爷不打算一块去。

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去安抚好张怀姗再说。

当断则断?连想都还没想好,怎么断?

我找遍了明良殿、武候殿及各大小殿都没看到张怀姗的踪影。

人心叵测,这里的渔民也不尽是好人,就怕没人倍在她身边照看着,遇到起歹心的人。

正焦急地找着四处找人时,突然闻到辣子的香味,不禁轻呼道:“好正宗的辣子香味啊。谁在做辣子?”

我遁着香闻重新走进武候殿,穿过后门一路来到观星亭,隐隐听闻有把小孩的声音在说:“来来,姐姐,这是你做的,吃多点。”

接着又听闻另一把熟悉的声音:“白老爹,谢谢你教我做吃的,您虽然不会说话,但很好做吃的,我能拜你为师吗?”

随后便听闻哑巴吚吚呀呀的声音。

“姐姐,你为什么要拜白老爹为师呢?”

这声音不是守庙人的孙子童善的声音么?

我悄然来到观星亭的假山后,只见张怀姗正在观星亭中与守庙中爷俩打火锅,牛血、鸭血、肥羊……

看着这些就流口水,那辣子的香味更让人受不了,差点就要冲出去了。

此时心里不禁说道:“好你个杠精,害我好找,原来在这享受着牛血辣子火锅呢。”

我正想着,便听闻张怀姗说道:“因为我想做一个贤妻良母,要给某个混蛋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让他吃成一个又老又胖的老胖子,那样就不会嫌弃我,也不会不要我了。”

这话不知为何,像一把针扎在我心里,痛得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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