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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牛落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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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向张汉卿问道:“双喜兄,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天生将相,又是童阳之身,应该不会有邪祟招惹你才对。”

张怀姗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张汉卿想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昨晚行香的队伍,为什么每行一圈就少一个人么?”

其心我实里已猜到了几分,只想印象一下,可没想到接下来的这一番话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张汉卿觉察行香的队伍有异常后,就向其妹借口小解,然后悄悄混进队伍里。因为当时天黑,我并没有觉察到他也混到里面前了。他跟着队伍圈行了五圈,发现每绕一圈,都会有一个形迹诡异的人带走一两个人。

当他跟到第六圈时便暗中跟着那人,一路来到了李敬山家,只见那人在后院的一颗焦树下当场砍掉两个人的脑袋,以血祭树,还跪下来对着焦树三跪九嗑,最后扯着喉咙如野兽般嘶鸣,如哭如泣。

张汉卿觉得自己身手了得,理应不会被发现,没想到邪门的是听闻了树中传出女人的歌谣,随后身后阴风袭来就撞邪了。

不过他隐约中看见了那个怪人的样子:眼生重瞳,脸想宛如美男子,却混身长满了绿毛。

他刚把话讲完,李大锤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反应大得很,吱唔了半会却又不愿吭声。

我将鲛珠收进百纳袋里,站起身来,说:“大锤,其实这个秘密你不说,我也猜得差不离,这个人就是我们在山鬼道观里见过的小道童,后来追杀我们的那个水魁。若我没猜错,其实那就是你干娘刚出生就被稳婆卖掉的儿子,他不是被卖给拐子佬……”

“而是卖给李敬天亲手弄死的!”

听到这,李大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我摆了摆手,让他别慌,继续听下去。

若我猜得没错,李敬天当时是将孩子扔到阴河上淹死的,李敬山找到其尸体后,就被山鬼道人带了出去,以白莲教邪法养成了水魁,山鬼观应该就是为此而存在,而且山鬼观底下一定还有一个山洞直通死人窝。

而那应该就是这水魁的住处。

李大锤叹了一口气,不吭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这事情就这么着了,以后就安心跟我到长江边上混活计了,要是水下的活干不了,以你这膀子,当脚夫也饿不死。”

岂料张汉卿很认真地说道:“下水捞金和干脚力都浪费你这块头和枪法了,不如跟我到队伍里炼炼。”

这年头,最好的差事就是当兵了,李大锤却连连摇头,随后又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这忙已帮到头了,各安天命各自造化吧。”

这山村里有几头骡马,张汉卿花了些银子都买下来当脚力了。

现这世道,外面兵荒马乱,又遇天灾水比油贵,人都没吃喝的,这村里的人自然不想让两头牲畜占了三个人的口粮。

骡马当劳力还行,虽然速度不如马,爬山路的能奈却不是马能比。

走了两个多时辰,下到官道后,已是申时。

李大锤虽然没去过磁器口和巴渝城,对奉节县却非成熟悉,嗒巴着嘴皮,念唠着县里梁记的过桥抄手、和周福口的辣子黄骨鱼。

“你们不知产道,梅河的黄骨鱼是长江流域众多支河里最鲜最美的!周福口做出来的辣子黄骨鱼,能把你们舌头鲜没了,这家百们老店的老掌柜可是我们龙桥里走出去的!”

官道旁就是长江一大支流梅江河,一轮太西挂,河面波光鳞鳞耀眼得很。

我们四人各骑着一匹瘦骡马在江面走着,李大锤在一把口水一把吐沫地吹捧着。

而我却总心神不宁地回头望向龙桥寨,总觉得那个方向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心里也总觉得隐隐有个声音呼唤我回来。

这太邪门了,不禁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打死都不会再踏进那条寨子半步。

我正想得入神时,突然听闻一阵哭声传来:“大黑,你就跟我去县城卖给有钱人家继续当劳力吧,爹已经不在,我就指望你兑点银子过活,不然就得饿死了。”

随后又传来一阵牛叫声:哞……

这叫声带着一阵凄凉。

老牛忠厚有灵性,知道自己要被卖,自然不舍,而叫得这般凄惨,我还是头一会听见,不禁停在官道上望过去。

只见一头老牛站在河边,任几个庄稼汉把牛鼻都拉破、血呼呼直流都不愿走,最后竟跪在河边头朝河里哞叫不止,甚是焦急甚是凄凉。

眼下这一幕看得我心里发堵,这头眉毛都白了的老牛竟然落泪不止!

牛有灵性,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是鬼催的,立即跳下骡马来到河边,向着牛头朝向的方向看过去,隐隐好像看见什么东西在河面上飘着,便向这小鬼问道:“嘿,小鬼,你家里人呢?”

岂料这小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抹眼泪说不成半个字。旁边的庄稼汉叹了口气道:“这瓜娃子命苦,三岁娘跑,几天前他爹又失踪了,就剩他一个娃子了,这天旱得,他家里已没半口吃的,只能赶牛到县上卖,可这畜牲前面还走得好好的,到了这里就愣是不走了!”

他爹失踪了几天?老牛走在这就不走了?我看着河面上浮着的物件,好像是立在水面下随波浮沉着,又如生了根似的漂不走,当下心里便有种诡异的感觉,随即扑腾一下跳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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