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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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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先是下意识地缩回头,然后才缓缓抬眼去看,恰好对上一双冰冷如潭水的眼睛。

“”

“其实是这样的”虞葭试图解释:“我原本是想送点谢礼,谁知道你居然没接住。”

傅筠没说话,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爬墙的女子。

倒是旁边的随从嘀咕:“姑娘这谢礼送得真别致,直接砸我家公子脸上了。”

“是吗?”虞葭心虚了一丢丢:“受伤了?”

但她也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接不住这么大包东西,她都是看准方向朝他怀里扔的,这种事换做任何人也会下意识接住啊。

他怎么就这么中看不中用。

“这位姑娘,”傅筠面色微沉:“到底有何事?”

虞葭指了指随从手上的那包东西,讪笑了下:“谢礼,吃的,别客气。”

傅筠:“”

他瞥了眼黑漆漆的布袋,眉头微蹙,也不想再说什么,抬脚就走。

虞葭看他高冷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本来是打算谢他的,结果好心办坏事,人家不领情。就有点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的意思。

算了,虞葭拍拍手,爬下梯子。

也许他本意并不是想帮她,而是单纯看不惯那个李公子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虞葭心里负担少了些,回屋子洗漱洗漱就去吃午饭了。

傅筠回到书房,先是坐在桌边将之前想的东西写下来,然后折叠好装入信封,戳上火漆交给随从:“派人送去上京。”

“是。”随从接过信笺,但怀里还抱着那包谢礼,犹豫了下说道:“大人,这个”

傅筠视线下扫,鼓鼓囊囊的一包,也不知里头是什么,近距离闻着还有一股炒干货的香气。

他向来不贪口腹之欲,淡淡道:“拿出去处理了。”

“是。”随从抱着东西出门。

傅筠揉了揉鼻梁,这会儿都还有点疼,也不知有没有砸青。他转身去内室洗脸架上照了照镜子,果真不出他所料,那里有块不大不小的痕迹。

恰好在鼻梁中央,难看得很。

宋景琛进来见了他这模样诧异了下,已从随从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他心下好笑,一手摸着把瓜子边嗑边坐下来。

“你明日又要去烟柳巷?”

“嗯。”傅筠擦完手,将长巾搭在架子上:“他们主动邀了我。”

“我说,你何苦这么拼命。”宋景琛说:“为了查点案子你牺牲这般大,我都看不过去了。”

“牺牲什么?”

“色相。”

“”傅筠睨了他一眼,见他嗑瓜子嗑得毫不自觉,还将瓜子壳扔在桌上,问道:“你哪来的瓜子?”

“要不要吃一颗?不是我说,雁县这地方吃的东西真是一绝,连瓜子都炒得这么香。”

傅筠顺手接了一颗过来,懒懒地剥了壳。

宋景琛问:“怎么样?”

傅筠道:“尚可。”

“实不相瞒”宋景琛笑:“这是隔壁那位姑娘的谢礼。”

傅筠:“”

次日,虞葭准备出门去见岑青青。

“杏儿,快把之前打的头面拿来,”虞葭道:“我今日就戴那个。”

虞母在一旁帮她整理衣裳:“今日风大,仔细皮肤吹裂了。”

“娘,我戴帷帽呢,不怕。”虞葭催促:“杏儿快点呐。”

虞母满脸无奈,只好嘱咐道:“那去了你岑伯父家就早些回来,莫要再去别处。”

虞葭吐舌,憋着张无辜脸。

虞母戳她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带这般好看的头面不就是想去别处耍?”

“那好不好嘛?”虞葭晃着娘亲的手臂:“今日是青青的生辰,我们说定要好好耍的,而且我听说城西来了个杂耍班子,在那搭台已经半个月了,一直都想去看看呢。”

“女儿顺便去香粉铺给娘买玫瑰膏子回来。”虞葭拍马屁道:“我娘长这般好看,可得好好保养。”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保养什么。”

“谁说的?”虞葭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平日里走出去大家都说咱们不像母女,倒像姐妹呢。”

“你这个皮猴呀,”虞母好笑:“那就快去快回,莫要耍太久。”

“好。”

今日风有些大,虞葭戴着帷帽站在门口等马车过来。因怕风将脸吹干了,她双手扯着帷纱,袖子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好看的手腕。

少女身姿窈窕,素衣乌发,背着清晨的霞光站着。臻首娥眉,俏丽动人。

傅筠出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脚步顿了下,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背着手也站在自家门口等马车。

虞宅和傅宅中间也就隔了堵墙,门口的石狮子都是紧挨一起望月。

因此,两人距离也着实近,近到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虞葭昨日道谢不成还砸了人,有点心虚。想了想,干脆将帷帽取下来,对傅筠打了个招呼。

“早啊。”

傅筠闻声不动,倒是一旁的宋景琛笑嘻嘻:“早呀,虞姑娘这是去哪?”

“去见好友。”

“今日天气甚好,出门访友实在合适。”

“嗯,”虞葭说道:“今日是好友生辰,晚些还会去看杂耍。”

“啊!”宋景琛称赞:“我听说了,是城西新来的杂耍班子吗?确实是很有意思。”

“嗯。”虞葭对这个宋景琛感观极好,觉得这人不仅热情还很有礼貌。反观那个背着手站的男人

傅筠淡淡地瞥了眼两人,转而对宋景琛说道:“你话很多。”

宋景琛:“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跟邻居搞好关系至关重要,虞姑娘你说是不是?”

虞葭点头。

“对了,”宋景琛说:“虞姑娘昨日送的谢礼收到了,我们公子也觉得很好吃。”

傅筠:“”

虞葭诧异地看了傅筠一眼,顺口接话:“既然好吃,那我回头再让人送些过来。”

宋景琛:“那敢情好。”

虞葭想着傅筠虽然面冷,但帮了她是事实,索性又诚心问了句:“傅公子喜欢吃什么样的?我届时多送点。”

宋景琛替他答:“我们公子喜欢嗑瓜子。”

傅筠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宋景琛:“”

虞葭:“”

虞葭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头送他一大包瓜子两清就是。

正巧这时候两家的马车都到了,虞葭跟宋景琛告别,重新戴好帷帽上马车。

岑青青难得有十足的理由偷懒,早就计划好了今日所有行程。两人先去城西看杂耍,然后在酒楼吃午饭,下午再去逛书肆买话本子。

卯时,虞葭到了城西最大的一家酒楼,马车刚刚停下,二楼窗户边就有人向她们招手。

“葭葭,这里。”岑青青早就来了,已经等了好半天。

岑青青跑下来拉她,边上楼边说:“这会儿吃午饭还早,我们先看杂耍。葭葭,你是不知道,这次来咱们县的杂耍班子听说是从上京来的,功夫很是了得”

她啰啰嗦嗦,蹬蹬蹬上楼,进了门就走到窗户边瞧了眼:“啊,快开始了,葭葭你快来。”

虞葭将帷帽递给婢女,走到窗户边瞧出去,从这里正好看见街头打的戏台子,此时台下已经围了许多人。

就着等开始的空闲,岑青青八卦道:“上次遇到的那个林敏敏,你还记得吗?”

前些日子去取头面时在铺子门口遇到几个碎嘴的,打头的那个就是林敏敏。虞葭问:“怎么了?”

“呵呵,”岑青青说:“她现在正倒霉呢。”

“为何?”

“林敏敏的爹被抓啦。”岑青青悄声说:“她之前不是定了人家吗?还到处炫耀,但她爹爹被抓后,昨儿男方家里就来退亲,出了这等子丑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门。”

闻言,虞葭眼皮跳了跳,总有不详的预感。

林敏敏家的情况跟她差不多,林敏敏爹爹花钱捐了个官,不过,是实权的官职,在县里当了个主簿。

“可说是何原因?”

“这我不知道,是锦衣卫去抓的人。”

“哦。”

虞葭心慌意乱的,连看杂耍的兴致都少了几分。

一墙之隔的雅间,几名歌姬或坐或站,姿态优美地抚琴弄曲。

傅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上一只青花瓷酒杯随着曲调轻轻摇晃。他唇角噙笑,狭长的眼尾露出三分风流,看得歌姬们脸红心跳。

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陪坐在一旁,他低笑了下:“秦公子上次尤其喜爱的小桃红,这次也给您请来了。”

他拍拍手,随即进来一位红衣薄纱的女子,身姿婀娜妖娆,眉间一点梅花钿,风情万种。

“秦公子。”小桃红凑过来想坐傅筠腿上,傅筠不动神色迅速交叠双腿换了个坐姿。

面上却是笑得意味深长,还夹杂了点暧昧,吩咐她:“倒酒。”

小桃红嗲了他一眼:“公子真坏,又想灌醉奴家。”

“秦公子,”那人主动抢过小桃红的活儿,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递给傅筠:“上次您说的事”

“你以为我骗你?”傅筠睨他一眼。

“不敢不敢,”那人拱手:“秦公子误会了,只是雁县些日子风声紧得很,我家主人说还是得稳妥些才好。”

傅筠道:“我家就在上京,跟锦衣卫熟得很,你们雁县这点案子算什么,想让我帮忙,总得诚心吧?”

“可这次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亲自来查案,恐怕”

“区区一个指挥佥事而已,”傅筠换了个坐姿,语气傲慢:“锦衣卫指挥使傅筠你们可知,那人我见过。”

傅筠接过他手上的酒杯:“帮忙不是问题,就看你家主人是否有诚意。”

岑青青看了会儿杂耍,茶水喝得有点多,转头问虞葭:“你要不要如厕?”

“我适才去过了。”虞葭摇头。

岑青青有点急,拉她起来:“不行,你陪我再去一趟。”

“哎哎哎——”

出了门,隔壁的丝竹之音靡靡,还伴着女子娇俏妩媚的声音传出来。

“公子,奴家再敬您一杯,往后回京了,可莫要忘了奴家对您的一片真心呐。”

“小桃儿放心,我即便忘了自个儿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小美人。”

“哎呀,公子真坏。”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里头是些什么人,虞葭走得飞快,生怕这声音污了耳朵。

“青天白日,在酒楼就这般放浪形骸,实在是伤风败俗。”

岑青青在一旁跟她说:“我听说有些男人家中娶了娇妻美妾都还要出来吃花酒,实在过分。可尽管如此,家中的妻子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呵——”虞葭拉着岑青青拐过回廊,不齿道:“若我日后的夫君敢这样对我,定要让他好看。”

“怎么好看?”岑青青问。

虞葭停下脚步,恶狠狠地比了个手刀。

恰巧此时,听得身后房门“吱呀”一声,两人下意识地转头——

就见傅筠站在门口,正盯着虞葭那只手,神色复杂。

傅筠显然有事要出门,且刚好听到了两人之前的那番话,片刻,不动神色收回视线。

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两人都有点尴尬。

虞葭虽然听说了傅筠风流的名声,但毕竟没见过,可这会儿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也瞧见了。内心生出一股嫌恶的同时,也尴尬得无所适从。

而傅筠尴尬得比较含蓄,他面无表情,强装冷静。

但好死不死,里头那小桃红娇媚地喊了句:“公子怎么了,为何一直站着?”

虞葭下意识去看屋子里的情况,然而才偏了下头,傅筠就飞快地将门关上了。

虞葭:“”

傅筠:“”

做完这个动作,傅筠才觉得自己有点傻。他暗暗吐出口浊气,也没再看虞葭,抬脚立即下了楼。

“葭葭,”岑青青问:“那人是怎么了?”

虞葭也觉得莫名其妙啊,若是她没看错,适才似乎在那人的脸上看出了点心虚?

他心虚什么?

虞葭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岑青青听后,就不得了了。

啊!

莫不是其实他就是那等家中有娇妻美妾,却还要来吃花酒的臭男人?

天呐!

越想越觉得该是如此!

岑青青跟她分析了一遍:“你想,他长得好看还有钱,家中肯定早已为他娶了妻子。”

“这样有钱的人家,通常还会纳几个妾室呢。”

“对,肯定是这样。”岑青青笃定:“放着家里的娇妻美妾不要,成天出来胡混,瞧瞧他适才在屋子里说的那是些什么话。”

“我听了都觉得臊得慌!”

“说得那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哎呀——”岑青青忍不住想得有点多,激动道:“葭葭,那人就住在你家隔壁,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有企图?”

虞葭:“???”

“我见话本子里头有种叫什么来着,哦,采花贼,专门半夜爬墙去女子闺房。”

虞葭唬了一跳:“应该不会吧,那人看起来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要不然他怎的这么巧就住你家隔壁?”

岑青青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还举了个例子:“就咱们雁县,城东杜家二老爷,你听说过吧?那人还是个读书人呢,长得也斯斯文文的,家中娶了妻还有孩子,却大晚上的爬墙去见隔壁寡妇,后来被人发现了,他没得脸面举家搬走了。”

“葭葭,你可得小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虞葭:“”

酒楼的恭房分男女两侧,中间是一堵高墙,墙下栽了株桂花树。傅筠站在花树下的木盆边洗手,一字不落地将这番话听了去,额头突突地跳。

心情一度很是复杂。

杂耍在午时前就已经结束,虞葭和岑青青吃过午饭后就准备去书肆。两人在门口等了会儿。

“葭葭,你今日有心事?”岑青青问。

“没什么。”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岑青青道:“早上我就看出来了,你看杂耍心不在焉的。”

“到底怎么了?”她问。

虞葭心里的担忧也没法跟她说,或许只是自己杞人忧天罢了。摇了摇头,她随口道:“就我祖母的身子一直不见好。”

“哦,”岑青青也清楚虞老夫人的心病,也不知怎么安慰,说道:“葭葭你也不必太担心,兴许等过些日子你哥哥从书院回来了,老人家一开怀,身子就好了。”

“嗯。”虞葭点头。

很快,车夫把马车赶过来。虞葭正要上马车时,就听见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

“行了,就送到这。”

“是是是。”

虞葭转头一看,就见傅筠正巧出门来,身后还跟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傅筠踏出门口,也瞧见了虞葭,脚步微顿。

“怎么,秦公子认得那姑娘?”

“新买的宅子就在她家隔壁,偶有相遇。”傅筠道。

“原来如此。”那人若有所思地瞧了虞葭一眼,而后笑道:“秦公子慢走,您的话我定会一字不漏地传达。”

想起之前所见问闻,虞葭冷嗤一声,显然对于跟傅筠做邻居很是不齿,扭头就进了车厢。

傅筠微皱了下眉,也没说什么,对那人拱手一礼,也上了马车。

傍晚,傅筠坐在书房看各处送来的信笺,抽出其中一封时,忽然停了下来。

他烦躁地往后靠,阖眼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宋景琛也停下来,往桌上的信笺看了眼,笑问道:“又是催你回去的家书?”

傅筠没吭声,那就是默认了。

宋景琛说:“依我看你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倒不如从了你母亲,反正你早晚都要娶妻。”

傅筠斜睨他一眼,显然觉得他说了堆废话。

“哎,你别不爱听,”宋景琛道:“其实我最初也觉得娶妻麻烦,但后来娶了之后,发现每回办差回去,总有热饭热菜招呼,还有人嘘寒问暖,感觉还挺不错。”

“不一样。”

“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傅筠不想多言。他将那封家书拆开草草看了遍,然后熟门熟路写了封回信,理由都是现成的——他忙着办案。

宋景琛摇头无奈。

“对了,”写好信,傅筠又吩咐道:“回头你让人安排一下,我准备离开几日。”

“去哪?”

“南安县。”傅筠道:“我怀疑烟柳巷背后的东家就是王家的人,不过那人谨慎得很,怎么都不肯路面。”

“这与你去南安县有何关系?”

“没关系。”

“?”

“恩师两年前告老还乡,我既然来了,自是要去拜访。”

宋景琛将一本账册放他面前:“上次你让我找人解暗语,已经解出来了。”

傅筠接过翻看了两页,面色微沉,冷笑道:“果真是敛财的好手段。”

“这些人买卖官职不算,居然还结党营私。”宋景琛说:“我越来越觉得雁县这案子扛在我肩上颇重了。”

结党营私可不是小事,通常要扯上朝廷命官。而雁县这地方所谓结党,也就是在买官之时,另外签一份契书,明确协议了每年所缴纳的冰敬、炭敬。

一个普通的九品官职,每年都可纳上数千两。可想而知,整个雁县,甚至整个大豊国有多少个这样的九品官。这笔数额算下来,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蠹众木折,邦国殄瘁。

良久,傅筠冷冷出声道:“那就先抓起来,杀一儆百。”

次日一早,虞葭送爹爹出门,缠着他问:“爹爹要多久回来?”

“你今日怎么了?”虞爹好笑:“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这般黏糊。”

虞葭也不知怎么了,今早起来右眼皮子就一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想起昨日听岑青青说的那番话,她就心神不宁。

而且这些日子,总觉得父母有事瞒着她,今日便特地赶了个大早等着她爹爹,想从他这打探一二。

“爹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嗯?”虞爹狐疑:“你在外头闯祸了?”

“”

“没有,”虞葭老实道:“就我这眼皮子一直跳,心里不踏实。”

虞爹动作顿了顿,掩了神色继续笑道:“葭葭莫多心,爹爹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快进去吧,外头风大。”虞爹挥挥手,上了马车。

虞葭望着马车身影缓缓离去,直到拐出巷子。她叹了口气,打算转身进门时,就听见旁边傅宅的大门也开了。

傅筠带着侍卫从里头出来,边偏头听下属禀报事情,余光见到一抹水红的身影,抬眼看过来。

虞葭暗暗扫了他几眼,今日傅筠穿了一身宝蓝长袍,腰间配香囊玉佩。玉佩还好,但那香囊的颜色是朱红镶金丝线,亮眼又风骚。

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哥,不假了!

虞家想起昨日在酒楼见到的一幕,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岑青青说的那番“他住自己隔壁很有可能意图不轨”的话。

虽然她不愿相信,可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多多少少会发芽。

傅筠也感受到了她在打量自己,目光诡异且狐疑。同样也想到了昨日在恭房外头听到的那番话。

面色顿时就难看了些。

下属的声音也刚好停了,门口就陷入一场诡异的安静。

虞葭又偷偷往旁边大门看了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有点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带着点防备,防备中又夹杂着点嫌弃。

就,挺一言难尽!

最后,虞葭见鬼似的逃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傅筠:“”

宋景琛不解得很,问道:“虞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用那种眼神看你?”

傅筠心里憋着不爽。片刻后,马车过来了,他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又忽地回头。

神色复杂地问:“你看我像采花贼吗?”

宋景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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