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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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会在客栈遇到寻仇的大打出手了?”

“会遇到寻仇的,也有出手的时候。但不会在客栈里面,人家好好的店开着,你砸了做什么?即便是事后赔偿了银子,可修缮店面耽搁那么多时日,生意自然是做不成的?江湖事江湖了,何须连累无辜之人。若是遇到了非要出手不可的地步,多会约好一个地方,吃饱喝足了,再行比试。”

“那不会有人悄悄逃了吗?”

“也是有的,所以另一方多半也会在客店内坐一张桌子,点些酒菜等着。”

苏乔点点头,又问:“那那些事先在客店里埋伏下药的情形,会出现吗?”

“下药自然是有的,江湖上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然有些卑鄙无耻的,明着斗不过,便使阴招。若是些没什么本事的,便会威胁了店里的伙计帮忙。若是有真本事的,自可做得无声无息。至于你说的那种夺店杀人,再冒充老板伙计——可能性太小。但凡能长久开客店的,都是有一定门路的。威胁争执还可,若要了人命,指不定又背上什么麻烦。再者,一个客店,总有客人——若是没一个客人的,定是有什么问题,也开不长久,没得白白去讨不顺心。”

“可若在穷乡僻壤,只有这一家......”

“开店是为了挣钱,穷乡僻壤少有人去,本地人自己吃饭都困难,何必花钱上客店?没得开什么店?又不是钱多了没地方使。”沈菁纹说道,却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人的确是钱多了没地方使,但凡要去一个地方之前,要先差人去买下一处宅子供住宿。哪怕有时只住一夜,也要买了宅子,把要用的东西配齐,实在是铺张浪费。

“那......”苏乔一张口又要问,沈菁纹知她今日叫自己来,就是听故事的。

仔细想了想,自己虽也经历过一些事,可较之自己那些个朋友,全然算不得什么。便抛开自己不提,将朋友的故事折了一二精彩的,慢慢跟苏乔说。

说的人认真,听的人也入迷,待得门被敲响时,苏乔还为着她们打断了沈菁纹的话而不乐意:“什么事?”

“主子,厨房里送了午饭过来。您看是先摆上,还是等等。”青池在门外说到,两人才发觉已经中午了。

桌上的菜早已冷了,筷子也许久未挪动过地方。

苏乔想着沈菁纹说了一上午,自然累了,便问道:“要不咱们先吃了饭,下午再说。”

沈菁纹点点头,就见着婢女们捧着菜碟来了,一个个如流水般进出,似乎有人事先设定好了一切,不过按部就班,一丝差错意外也无。

或许这便是大家风范,沈菁纹却觉得无趣。

人又不是木头,成日做着一模样的事,经历着同样的生活——便是木头也要生了朽。

尤其看着她们这整齐无异的模样,便升出一股破坏的欲望。

悄悄伸出脚,脚尖轻轻一勾,便有个往回走的婢女绊了个趔趄,直撞到前面那人身上。

前面的婢女不满地回头说了及什么,二人脸色忽的大变,猛地跪了下来。

沈菁纹这才想起,一成不变来源于等级森严,森严的等级产生了一条条一项项的规则,为了维护规则,务必要有严厉的惩罚。

虽然挑事的是她,可实际违反了规则的,是这两个婢女。

沈菁纹正要替她们分辨两句,苏乔便开了口:“都下去吧,也不必伺候了。”

青池等人都是一愣,继而纷纷退了出去。

“一堆人在屋里站着看你吃,怪不自在的,对吧?”苏乔笑道,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沈菁纹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许多:“正是,我最不喜欢一群人围着添饭夹菜,又不是没手没脚,怎的吃饭穿衣都要旁人帮忙。”

苏乔忍不住笑出声。

这沈姑娘,当真率直得可爱。

正吃着,青池缓步进来,道:“主子曹侧妃来了。”

沈菁纹便看见方才还眉开眼笑的人瞬时沉下了脸:“不见。”

青池略一福身子,便又出去了。

“为何不见?”沈菁纹好奇道。

“不想见呗......”苏乔道,一天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这一瞬间被击溃。

沈菁纹想起昨日青池说的:虽然主子不喜欢其他侧妃,也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可是咱们做奴婢的,却不敢有半点怠慢。

心中,多少明白了一二。

哪有女子喜欢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

若换了是她,自然忍不了丈夫纳妾。

这么想着,倒有些心疼起苏乔来了。

看着光辉荣耀,实际也不过一个可怜人罢了。

“既然都不见了,又何苦不高兴?光阴似箭,咱们只谈高兴的事便好,莫辜负了这样好的时光......有酒吗?”沈菁纹笑问。

苏乔不爱喝酒,可为了秦长淮,也寻了些好酒备着,听沈菁纹这么问,便扬声让下人们拿一坛来。

打开了盖子,酒香四溢,瞬间便填满了这不小的屋舍之中。

沈菁纹不由得感叹,到底是王府,东西就是别处比不得的。若是在外面,她哪里能阖上这样醇香浓烈的酒。

便寻了两个茶杯,给自己和苏乔斟满了。

茶不得满,酒不得低。

这是规矩。

说的是给人斟茶,不能斟满,与人倒酒,不能低过杯沿。否则便是无礼。

沈菁纹虽不知这是从哪传出来的规矩,可这么多年来,也早已习惯了。

若是换做旁人,苏乔是不会喝这杯酒的。她的酒量不好,又不爱那个味道。除了逢年过节不得不应酬一二,也就秦长淮有兴致的时候,会拉着她喝上一两杯。

今日,许是听了一上午的“江湖事”,听得苏乔心潮澎湃,更是心生向往,拿起茶杯,仰头便喝。

才喝了一般,便受不了那带了几分刺激的味道,却不肯就此漏了怯,硬撑着喝完了这杯,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像是个瞒着家中大人偷学喝酒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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