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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一(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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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走了后, 康熙消沉了一段时间,具体表现为懒得动,干啥都提不起劲。

连工作都无法唤起他的活力,这对一个工作狂来说是多么可怕啊, 足以证明太皇太后对康熙来说真的很重要。

所以一个小小的索额图自然无法让康熙提起劲。无人在意的索额图命运轨迹与上辈子重合, 都是被饿死的。

造化弄人啊, 一代权臣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不得不令人唏嘘。

胤祚去府上安抚了担心受怕好几天的双胞胎后就回到了宫里, 继续陪在康熙身边, 正好爷俩一起养病。

有胤祚的陪伴, 康熙状态不算太糟。胤礽很有担当的为一大一小撑起了安心养病的条件。

胤祚回来后从胤礽的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不过关于胤禛真的偷换过他礼物这事,不管是胤礽还是康熙都没跟胤祚提过。

但是胤禛总是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 就算他后来把东西又换回来了, 在面对胤祚也总是有几分心虚。他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不过嘴巴动了几次到底没说出来。

他怕自己承担不了后果。

胤禛仍然对权利很渴望, 这次抵挡住了诱惑, 那下次呢?往后的时间那么长, 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对六弟的感情能胜过每一次的诱惑。

因为这, 胤禛总在心里骂自己,折磨自己, 否定自己, 以至于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等胤祚养好病后再见到胤禛都震惊了,因为当时的胤禛比他更像个病人。

胤祚知道四哥大概是心里有什么事, 他问过,但四哥总是沉默。

所以胤祚跟皇阿玛商量着两人的大海之行再加一个四哥,他想把四哥也带出去散散心。对此康熙无所谓, 他知道胤禛心里的结。

所以胤礽又又又一次的留下监国了,对此胤礽非常委屈,委屈得想口吐芬芳。

“皇阿玛身体非常好,所以三哥以后还有机会,我下次再带三哥去海边。”面对要闹小情绪的三哥,胤祚做出了承诺——下次一定。

““胤礽不言不语,只是一脸幽怨的看着胤祚。

“不止是大海,山川、河流、花草”胤祚真诚的画着大饼,又拉住胤礽的袖子撒娇,“所以三哥笑一笑啦,这次就委屈你了,拜托拜托~”

这招老套归老套但有用啊。

胤礽什么时候拒绝过胤祚?况且皇阿玛也确实需要去放松放松了,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有些郁闷罢了。

胤礽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去吧,注意安全。”

胤祚自信的挥舞着双手,“放心吧,大海可是我的主场!”

胤祚说到做到,动作很快。这次出行其实更像是一场家庭旅游,因为除了四哥外他把额娘还有阿雅阿荼带上了。

因为路途并不赶,一路走走停停,哪里好看、好玩就多停下。

因为之前康熙下令围过胤祚的府邸,所以姐妹俩面对康熙时总有些拘谨。康熙知道,他笑呵呵的看着姐妹俩,总跟她们说话。像是寻常阿玛一样问些生活方面的事,不过聊不到三句,话题就拐向还未存在的孙子上面,让姐妹俩羞红了脸。

一来三去的两人也放松了很多,而离开皇宫的康熙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本就不是脆弱的人,只是太皇太后的离去象征着他最后一个长辈离他而去,也勾起了他其他的愁绪。

与他从那段艰难岁月□□度过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他,心中难免哀痛。

不过好在心中还有其他的牵挂,不管是这个欣欣向荣的大清还是茁壮成长的小六都让康熙心中感到宽慰。

他们去海口的路上路过江南,胤祚陪她们在江南好好的玩了几天后才出发去海口。

一行人到达海边都被大海的辽阔给震惊住了,她们从来都只在别人的口中,或者话本上听说过大海的大,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大海,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

当然,其中不包括康熙。

康熙不是第一次看过海,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懂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什么值得胤祚心心念念的。

无人管理纯自然的海边说真的挺恶心的,因为沙滩上会有很多被海水冲上岸来稀奇古怪,且恶心人的虫子。

不过胤祚经营的海口当然不会那样,沙滩上有许许多多来回走动的船员,以及运输工和赶海货的百姓。不远处的水面有许多军人在做日常训练,海面上停留着几艘大船。

离沙滩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繁华的交易市场,里面有很多海鲜和从海那边运来的其他东西一起贩卖。

海鲜胤礽没放过它们,他教给船员们几种海鲜的烹饪方法和吃法后,剩下的就靠他们自行探索。

中国人“吃”这一点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果然没过多久那边餐桌上的食物就五花八门起来了,甚至还拉动了当地经济情况。

作为海军的老大胤祚有时候也会让那边送些上好的海鲜过来,康熙其实不太喜欢海鲜。不过这些在上层人员中还挺受喜欢的。

康熙一到地就重新进入工作状态,到处去视察。胤禛也被大海的壮阔给镇住了,这里的一切都与京城那么不同。这让胤禛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很多,心中那些杂乱的声音也消停了不少。

康熙进入工作状态了,胤祚很欣慰。他开心的带着其他人体验生活,什么找螃蟹啊、找海螺啊,还有捡贝壳做饰品啊等等一系列。

胤禛则独自一人在整个海口上到处逛,胤祚先前跟下属们打过招呼,所以他们都认得胤禛,除了一些特别机密的地方外,胤禛都能去。

胤禛待得最多的地方是训练营,他特别喜欢听一些老兵说海那边的国家,说那边的人。

他们嘴中无意说出的话让胤禛模糊的拼凑出那边的国家情况,听得久了,胤禛心中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挥之不去。

看着远处海面上漂浮的船只,蠢蠢欲动的胤祚想马上登船出海,但是康熙来之前就明令禁止胤祚独自登船。这几天康熙都在军营内了解周边情况,好几天没出现在沙滩上了。

胤祚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没发现熟悉的身影,非常好!胤祚鬼鬼祟祟的往海边移动,他想搞点危险操作。

等胤祚终于摸到船只,利用地位强行压制了要阻止他的侍卫后,愉快的登上了船,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头黑线的皇阿玛。

胤祚:“”危,胤祚危。

康熙:“”生气,就很生气!

四目相对了半天,两人都没说话,搞得旁边的随行官员很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胤祚先出声。只见胤祚不慌不忙的为自己挨打的几率添砖加瓦,“皇阿玛你听我狡啊不是!解释!我刚刚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所以不是我想上来,我是被迫的。”

胤祚还说了一些很扯的理由,而康熙一直斜眼瞥着胤祚。

三分钟后胤祚嘴巴张开又合上,他编不出来了。看着无动于衷的皇阿玛,胤祚垂下手低着头,乖巧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但却等来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和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胤祚的心跟着颤了颤。

“不是说了不要一个人登船么,至少也要等皇阿玛一起啊,难道你要丢下皇阿玛么。”康熙知道堵不如疏,所以并没有大声责怪他。

他不想胤祚来到海边的一个原因是胤祚对大海别样的热爱,还有一个就是他听到胤祚小时候的“豪言壮语”。

那时候胤祚还不知道自己身边随时都有暗卫,有天好不容易从康熙那里“抢”到孩子的德妃逗胤祚说,以后要是皇上欺负他们,不喜欢他了那该怎么办。

胤祚当时说,如果皇阿玛不喜欢他了,那他也不要喜欢皇阿玛了,他就带着额娘跑到海的另一边去。

而当时的康熙就在门外,康熙也一直很喜欢逗胤祚,所以那天他没让人通报。自己偷偷的来到永和宫想捉弄下胤祚,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胤祚才三岁快四岁,远没有后来跟康熙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胤祚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想不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能让皇阿玛记了这么多年。

“因为皇阿玛老见不到人”胤祚小声嘟囔着。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这样。”康熙并没有让胤祚下去,而是示意船长开船。

“嗯嗯,好的。”胤祚眼睛都放光了,连连点头。

康熙见状笑骂他,“臭小子答应得倒是快,答应了就要做到懂不懂!”

“知道啦。”

等吹着海风,真正身处大海之中,康熙大概明白了胤祚为什么喜欢大海。可能是因为这份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吧。

当他不可能放胤祚自由,这是他的私心。

他们在海口待了半个月才启程回去,回去之后胤禛单独找到胤祚,他想让胤祚让他也跟着徐图他们一起出海。

胤祚不知道四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确定了四哥是认真的后选择尊重四哥。

当四哥向皇阿玛提出辞去户部尚书之职,转而成为出海中的一员时,胤祚原以为皇阿玛是不会同意的。

然而皇阿玛只是犹豫了很久就同意了。

胤祚:“”

他感受到了皇阿玛的偏心。

不是对四哥,是对他的。因为他很清楚皇阿玛不让他出海的原因,一个是安全问题,另一个是怕他离开就不回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皇阿玛对于这方面为什么这么担心,他的根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一去不回。

除非他回不了。

出海后的胤禛活得非常肆意,他出了海才知道六弟在西方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大。胤禛借着六弟的势力大搞特搞,彻底把西方的局势搅乱。

借着这事胤禛在海外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并且越做越大。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很多人都跟胤祚报过这件事,特别是徐图和方承泽,他们总认为四阿哥图谋不轨。

胤禛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没想过瞒着胤祚,他知道凭借六弟对海外的掌控力,对他做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某些时候可能还在背地里帮过他。

他选择把决定权交给六弟,六弟可以选择去跟皇阿玛禀报这件事,也可以选择自己出面阻止他。

但胤祚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四哥心中的抱负。说起来有些自恋,但他有把握,只要他在,四哥不会对大清对内陆怎么样,所以就随四哥在海外折腾吧。

胤禛从胤祚的沉默中明了对方的态度,他低低的笑了。

看,这就是他的六弟。

那他怎么能辜负六弟的这份信任呢。

胤禛出海的日子里朝堂上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胤祚替代了索额图在朝堂上的位置。为了朝堂平衡,康熙诱导明珠,大阿哥和三阿哥抱团,共同抗衡胤祚。

张英和富察依旧是中立党,朝堂呈现三足鼎立的景象。

不过大阿哥和明珠做的事康熙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五年后明珠因贪欲下了狱,八年后胤褆因为陷害太子而被贬为庶人,软禁在府中。

留下三阿哥瑟瑟发抖。

又十年后康熙自己主动退位,彼时是康熙五十八年,正值六十六岁。

胤礽继位的时候胤禛回了宫,在所有人都在恭贺胤礽继位的殿内,唯有胤禛偷偷贴在胤祚耳边悄声说:“三哥其实不适合当皇上,他没有同理心很容易成为暴君。但你在他身边可以拦着他,管着他。不过若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就过来我这边吧,四哥永远欢迎你。”

胤禛有信心以他现在在海外的势力,藏起六弟让胤礽无法找到还是能行的,就算真对抗起来,他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胤祚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很好奇四哥将那边发展得怎么样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胤禛也笑了,颇有些得意的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六——”胤礽远远的就看到胤禛胤祚两个头颅紧贴在一起说小话,他直觉胤禛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叫了一声胤祚,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胤祚以为三哥找他有事,就跟四哥说了声,往三哥方向走了。

胤禛点了点头没多做什么,只是在胤祚转身之际向胤礽拉了个挑衅的微笑。

而胤礽不屑一顾。

这一世的康熙活得比历史上多了十三年,走的时候他是面带微笑的。那时候的胤祚也已经五十四岁,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在康熙走的时候依然哭得不能自己。

这一世父子情份尽了,回想着一生两人之间没什么遗憾,尽是美好。

只是临了,终究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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