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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惟将终夜长开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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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有个大夫被叫做邱老, 擅毒擅医,是个怪才,若不是意外被原主救过一次他的孙子, 欠了原主一个人情, 也不会留在府中, 随他调遣。

不过即便留在了府里, 一个月中也是只有一两天见的到人影。

余伯听他说完,忙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叫大夫, 小少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祁让笑:“不过是有些疲惫罢了。”

然后一顿, “邱老这两日可在府里?”

“这老头子收了封信,讲朋友那里留了个有意思的病人要去看看,前日才刚离开。”

“您是想要找他?”

祁让思索一瞬, 道:“也不是急事,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您记得通知我一声。”

“哎,那我先去把府里常住的大夫叫过来看看。”

祁让看他走远,猜着普通的大夫未必会精通毒理,不过能进府里的也并非俗医,检查身体是否患有隐藏的疾病,该是绰绰有余。

烛火接连点亮,结果与祁让想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您最近饮食不规律, 气血有些亏虚,等下我开个方子, 只需一副, 就可调理好。”

“有劳大夫再帮我把下脉, 看看是否会有心疾之症。”

”心疾?”

此时的心疾虽是轻病,却不易痊愈,若不多加修养, 更是容易日益加深,由疾转病,大夫皱了下眉,又重新净手,搭了回去。

宰相如此询问,必定不是无中生有,只是人心之处所有问题,便很容易在脉象上发现端倪,而他仔细去分辨,仍未发现有何不对。

他只好出声询问,“不知大人平日里可有什么异常之状?”

祁让将原主最初犯病时一些浅显的异常报了出来。

大夫听后,愈发紧张。

余伯见他久久不言,面色却越来越不善,急的也顾不得切脉时该保持静默的规矩,连忙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祁让替眼前已经沁出汗液的人解了围,他道:“偶尔的两次都是在休息不足之后,等这睡足了,睡饱了,也就没再出

现过,只是不知…若总是过度劳累,会不会渐渐患疾?”

大夫松了口气,只是面色仍旧不好。

最后从椅子上离开,对他做了个长揖,”大人自幼习武,身体的抵御能力本就比他人强上许多,就算劳累,只要事后补足了睡眠,也该无恙,所以这脉象…小人学艺不精,并未发现有何需要担心之处。”

祁让的袖子盖住了露出的手腕,他笑:“先生敢于直言,并未因没有病症就哄骗于我,何必行如此大礼?是我该感谢您。”

大夫又鞠了一揖。

祁让叫余伯将人送回住处,又将担心的余伯打发出了房间。

桌案的一侧堆满了等待处理的公文,随手翻开一本,都是可小可大却一发而动全身的要紧之事。

虞容说的对,顾允安留着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好处。

可是他的心性不坚,却未必只是因为贪婪。

这些朝臣选择原主,选择投靠,主要的原因除了虞容给他特权,还有就是…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对于下位者来说,一个好猜测的、能摸得透的上位者远比一个性格琢磨不定的人更令人心安。

□□,强惩,刚愎自用,这些都是虞容致命的缺点。

而他在皇宫里时讲对方会是个好皇帝,不过是觉得他懂得人心,并非全然的随心所欲。

京城的街道黑漆一片,除了值班的打更者外已无他人,而高门之内亮着烛火的,却并非只有相府一处。

灯火荧荧,直属于皇帝的禁军首领正在宫中劝阻虞容离开京都,顾允安挑起雕着仙鹤的博山炉,听属下念着淮河附近寄来的问信。

在一切敲定、将要出巡之前,所有的事情碰撞在一起,得到了各方最害怕的结局。

祁让遭到了暗杀,却没有死。

而刺杀的地点很巧,就在禁军的管辖范围之外。

余伯从前厅回来,穿过圆形洞门,手里拿着一沓拜贴,看向传闻中中了一剑,难以出行的人正穿着一身白麻袍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在询问之前,倒是先念叨了句不

该在太阳下看书,要叫两边的仆人把椅子搬到竹影下面去。

祁让合了手中的青麻纸,笑:“您别怪他们,我就躲这一会儿闲,马上就进去了。”

余伯生气的时候不板着脸,也不责怪,只在他周围唉声叹气的转着圈。

祁让无法,起身叫人将摇椅挪了两尺,打断了他:“那些人可都回去了?”

“都打发走了。”他美滋滋的动手帮仆人端起茶具,又道:“依我看呐,您这早就该多歇歇了,京城外那些难民都已经有了住处,三餐也有您搭建的粥铺,就连远处那淮河的情况,听说也好了许多。”

“我每次去京外,都听他们在夸您呢。”

竹影下有松石围成的一处浅池,里面锦鲤晃来晃去的游动,向上吐着泡泡。

祁让见到了,也没再去翻一旁的公文,差人去取鱼食,然后抓起一点,将褐色的细末撒了进去。

最后拍了拍手,笑:“没法歇,也不该歇,我这躲闲,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

余伯看向白玉壶上盖过琥珀色顶端的水汽,正想问那这新烧的茶是怎么回事时,就见他仍看着浅池,却笑着道了一声来了。

来了?

谁?

乌发松松垮垮的束在白袍之后,他转过头时映着竹间薄光,叫看他从小长到大的余伯也怔了一瞬。

而虞容穿过洞门、迈进院内,进来时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好像踏在院内的石砖之上,都算是一种亵渎。

不过很快的,他就压下了这种情绪。

祁让将摇椅调直了些,笑吟吟地道:“微臣有恙在身,望陛下恕微臣无法起身行礼。”

他一派坦然,好似全无装出病重的模样来瞒着他的打算。

虞容稍微回神,满腹的担心也放下了些许。

随后看向一旁反应过来后已经跪下的余伯,走过去,微微弯腰,亲手将人扶了起来。

“余伯也曾对朕多有照拂,现下不必如此多礼。”

“不敢不敢,您…陛下这

话实在是折煞老仆了。”

虞容看了四周跪着的仆人一眼,祁让便叫他们都从院内下去了。

等只剩下两人后,虞容也没问他为什么假称病重修养,只踱步到他面前,轻声问他:“那些刺客,可有真的伤到了你?”

祁让悠闲的回:“自然是有的,不然臣岂不成了欺君?”

虞容的面色沉了些,他微微皱眉,想要动手,又不知往何处下手,最后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受伤了怎么不叫宫中的太医过来?”

祁让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扣紧壶盖,右手执起壶柄,向一旁的杯盏中倾倒后道:“陛下不如坐下陪我喝一杯清茶。”

虞容仍然坚持,“伤在了哪里?”

水流一停,祁让似笑非笑的看他,“陛下想看?”

虞容抿紧了唇,然后问:“不行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臣伤的不严重,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他说完后自顾自的拿起了自己的杯子,道:“陛下再不坐,这茶可就失了口感。”

虞容顿了一秒,然后解释:“这次的事是禁军的失职,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水汽袅袅,祁让没有应声。

过了片刻,虞容又补充:“赵言已经被我关进了大牢,我保证,他活着不会比死了轻松。”

一顿,“还有顾允安,之前留着他本就是想等他背叛你我才好下手,不然别人可能对你不服,这次的事既然是他的手笔,明天之前,顾府就会被查封。”

祁让笑了一下,“陛下对自己的人,倒也是狠的下心。”

一句话像一根针,扎在虞容的心上。

他道:“他想害你,本就该死。”

“所以饶他一命也算仁慈?”

祁让将茶盏放下了,“别人想害我就是该死,那我若是惹了陛下,岂不是更该千刀万剐?”

君臣之间明明就该是这个道理,虞容听后却涌上一阵一阵的恐慌。

他这次没再说话,只进来时透出的亲近已经褪去,身

上透出些许寒意。

祁让笑了笑,“别紧张,臣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臣怎么会想要加害于陛下。”

虞容连名带姓的叫了一声他,“祁让。”

“你有话就直说。”

他如此说,祁让也就讲了出来,“禁军的统领赵大人,交给我来处理。”

禁军不仅是宫中卫队,更是京城里维护虞容的一道最强防护。

里面的人除去武力是精锐中的精锐,身世也大都可考可追,是各家各族精挑细选出来的、扶持虞容也效忠虞容的世家子。

他们忠心耿耿,分为六支各司其职,以至于在当今,进入禁军已经成了京都里那些年轻一代所追逐的荣誉。

他已经说过,虞容并非纯粹的暴君。

他懂人心,更懂权谋。

而他若将赵统领交到自己手中,既会寒了其他人的心,也与在战场上卸了护心的盔甲无异。

不过他知道,他会给自己。

果然,虞容沉默片刻后,就允诺了他的要求。

茶香四溢,入口回甘,祁让吹了吹清亮的茶汤,将杯中茶水饮下,又整理袖口,从竹椅上起了身。

倒给虞容的那杯仍在另一边放着,他缓步停在他的面前,半边身子险些相撞,随后见虞容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便笑了一声,右手执起那杯被放置的茶,稍微抬手,仰头一口饮尽。

随后掐着眼前人的下颌,半强迫的渡给了他。

有茶水因吞咽不及自唇边流下,虞容合上眼,遮住了其下滑过的一抹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还是不多解释了,努力更文才是关键其他说了也是既定事实,感谢各位,鞠躬道歉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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