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但说无妨。”皇帝坐在高位上，看上去比过往明智了不知道多少倍。
得了这句应答，陶星珍便说：“事实上，在审刑院里积压了很多案子，都是一些地方官员或者是朝中的官员的惨案。”
“他们有些人刚中榜入朝为官，有的人是在地方治理多年，有的人则是被派去地方巡查，更有些是辞官返回故里，他们的案子至今都没有被翻，哪怕是经过九殿下这么多年的反复审查，也一直没有敲定到底谁是凶手。”
“但偶然一次，卑职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说：“大概是三年前，卑职在丽水调查一名李姓大人的死因之时，从那名大人侥幸活下来的孩子手中得到一封秘信。”
“经过卑职的调查，这封秘信正是出自那位李姓大人之手，那位李大人在信中写了些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卑职不便多说，如果圣上允许，可以等明日卑职亲自将那封信交到圣上手中。”
“你说就是。”皇帝似乎不愿意自己的胃口被人这么吊着，他说：“朕不会治你的罪。”
“那卑职就说了，”陶星珍还是有些犹豫：“李大人的信上写明，他辞官完全是受太子势力迫压，他在辞官前半年的时间里曾陆陆续续收到奇怪的礼物，其中不乏沾满血迹的匕首、被钝器砸得血肉模糊的猫狗鼠蛇，到最后让李大人做出辞官决定的还是一缕头发。”
不需要陶星珍再继续说下去，他们都能够猜得到，那一缕头发是什么人的。
陶星珍继续说：“这事卑职本是要报给九皇子的，不过卑职不放心，害怕这时虚妄栽赃之言，就又秘密调查了三年。”
从调查李大人死因无果返回京城后的三年时间里，陶星珍表面上在审刑院里混吃混喝，实际上一直都在暗自调查着那些无故辞官或者暴毙的官员。
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真正是十有八九与阮亚峰有关。
原本打算调查出一个结果，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再转告阮安歌的陶星珍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既然皇上今日问了，卑职也就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在为之后的话做准备：“据卑职的调查，三年时间里包括李大人在内，受太子党派威胁官员人数高达二十一人，其中有七人遭贬，十一人辞官，余下的全都……惨遭太子党迫害。”
皇帝的表情也快要绷不住了，他又说：“不过，两位应该还不知道，卑职的宅邸前夜起莫名走水，所有的书卷全都被烧了个干净，卑职以为，这决然不是意外。”
“虽然在现场，卑职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纵火的痕迹，可卑职还是相信，纵火者必然是威胁大臣们的那人。”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告诉九皇子，是吗？”皇帝缓缓吐出这一句。
“卑职的确还没说，不过卑职认为，殿下已经知道了。”
“此话怎讲？”
“一年前，卑职还在偷偷调查的时候，在无意间偷听了殿下与他亲信的交谈，在谈话中，卑职听见殿下的那名亲信确实在报告当时一名辞官的大人的事情，与卑职调查的一模一样，可殿下却交代他，不要声张。”
“或许他和你一样也持怀疑态度。”皇帝点评。
“卑职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殿下的那名亲信却提到了一件事。”
“何事？”
“九殿下从一年前开始就陆续在自己的宫殿就寝时看见漂浮的女鬼，卑职猜想皇上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因为那名亲信说起此事的时候被殿下训斥，要他保密。”
从一年前？一年前的一年前，那么，阮安歌岂不是饱受这种折磨两年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事对皇帝来说真是奇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和居住在宫中的儿子之间，竟然也需要瞒着这样的事情？而皇宫那么大，他的宫殿里人也不少，居然真的没有人声张？
“皇上不信，可以去问殿下宫中的任何人，包括殿下。”
皇帝心里隐隐生出失落，阮安歌是他最喜欢的孩子，到头来，居然是最疏远的一个，而且还疏远的滴水不漏，他这个帝王心里头生出无数心酸来。
“这件事更让卑职以为，幕后主使并不简单，还请皇上能够命人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朕自然是会的，只不过，你除了几封信之外，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就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卑职确实没有。”
“那你刚才说的也就都是你的猜想了？”
“至少是结合实际的猜想。”
他顶嘴了一句，皇帝正要发怒，门口就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是宁菀青：“父皇，殿下，儿臣给你们送些点心和热茶水来了。”
“进来吧。”皇帝揉揉眉心，用手支撑着额头，看上去对今晚得知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
宁菀青端着东西进门才惊觉还有一人：“陶大人也在啊？”
可陶星珍并没有大礼她，让她心中奇怪，这三个家伙是在讨论什么内容？好似很严肃的样子。
她没法插上话，只能等放完糕点退出去的时候在门口偷听了。
“圣上不相信卑职大可去问殿下。”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凡事要有证据才行，你如今证据全都被烧毁了，哪里还能叫人折服呢？”
“证据早就被送到全国各地，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本应该是国家栋梁的他们啊！”陶星珍是个读书人，他对书生这种悲惨曲折的人生经历最为沉痛：“就这样惨死，实在太过可惜。”
“如果圣上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卑职就先告退了。”
“慢着，”皇帝思考了一会儿，就对陶星珍说：“太子那边不会打草惊蛇，让他知道结果如何，你自己知道。”
他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曲司枫却问：“父皇这是要对九弟还是大哥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