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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以一敌三疑云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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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白的轻功十分了得,此时的他如一只轻盈的白鹤一般,稳稳地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之上。而张合手里立着红缨军枪,在他正下方的树干旁等候。见两名羽林卫都上前和那人战了起来,张合也按捺不住了,他对着头顶的上官秋白说了一句:“百户大人,我去了!”

  还没等上官秋白回应他,他便挺着枪加入了战局。

  谷怀安和两名羽林卫激战正酣,两名羽林卫一左一右,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却毫无作用。谷怀安的枪法虽然只能使出三分的威力,但是就凭这三分的威力他就能和这二人平分秋色。

  就在这时,张合抬着红缨枪,直指着谷怀安的后背杀了过来,想来个出其不意。

  “大哥,小心身后!”徐春儿朝着谷怀安大喊了一声。谷怀安即刻反应了过来,只见他将九尺铁枪横在腰际,快速转动着身体,一边借着旋转的枪身打开众人的兵器,一边跃出了众人的包围。

  谷怀安跳了出来,摆开了架势,这才看清了张合的模样。“用枪的人,从不偷袭!”谷怀安的喉咙里,缓缓说出了这几字。

  张合将发着寒光的枪头抖了一圈,那鲜红色的枪缨也散开了一大片。“哼,用枪之人也从不滥杀无辜!”语罢,他再次快速转动着枪头,散开红缨,杀了过来。

  一边是九尺铁枪,一边是八尺红缨军枪,二人的枪法一个是江湖上走镖的杀人技,另一个是战场上浴血拼杀的杀人技。那谷怀安气势汹汹,此时的他双手,额头青筋暴起,两眼发红,如同一只饿疯了的野狼。张合虽然枪法精湛,但是面对谷怀安的气势冲天的九尺铁枪,还是逊色不少。

  张合见处于下风,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谷怀安一步步向前,只顾扎枪。只见张合一边后退,一边转身,同时身体下沉,在电光火石之间把军枪自腰间送出,转守为攻使出了一记回马枪。

  谷怀安看似狂乱,但是面对这出其不意的一枪,他竟双脚一蹬,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着身体,并借着旋转的力道用枪尖挑开了张合的枪。“咚”的一声,谷怀安稳稳落地,他没有半分停歇,他故意装作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引对方来攻,并一边后退一边转身,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枪自腰间送出。



  谷怀安也用了一记回马枪。

  张合可没有谷怀安这般厉害的手段,这一枪可以说是出其不意,他慌忙扭动着身体,才勉强躲过了这一枪,但是腰际却被谷怀安的枪头划伤。

  张合见此人枪法厉害,心中暗叹道:“此人的武功非同小可,硬碰硬不是个办法,不如先稳住他,伺机而动。”

  “我乃京师府军卫小旗官张合。”他挥了挥的军枪,收了架势。“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不仅让两位羽林卫精锐愣住了,也让谷怀安的招式戛然而止。但是他似乎被这问题难住,思考了片刻之后才慢吞吞道出了几个字:“我,谷怀安。”

  张合一听,心想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便道:“谷大侠好俊的枪法,不知师出何门何派?”

  但凡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总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在互相进言的时候,师出名门正派这种话说出来自然响当当。哪怕你没有在哪个门派做过弟子,说自己是哪里人,学了什么武功,也还像那么回事。

  “我......”谷怀安又一次愣住了,他憋了半天才很努力的吐出半句话,“我爹教我练的枪.....”

  这算什么?张合暗自说道。接着他向谷怀安行了一个抱拳礼,道:“我等奉官府之命,前来捉拿歹人,望谷大侠以武林正道为重。”张合很聪明,他看出来了谷怀安心智有些不正常,于是不直接指明所谓的歹人就是谷怀安。

  “武林正道?”谷怀安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变得正常了起来。说话的条理也变得清晰了,“武林正道,能帮我找到弟弟吗?我找了弟弟十二年,这十二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让我兄弟二人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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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那徐春儿总共不过十岁,怎么会找了十二年?这厮明显就是一个疯子!”坐在大石头上袖手旁观的武总旗暗自说道。他晓得谷怀安的厉害,于是并没有出手,而是默默地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

  此时的谷怀安青筋暴起,又恢复到了刚刚那般的疯狂模样,“弟弟,今天没有谁能够把我们兄弟二人分开,没有!”说罢他挺起了铁枪向张合杀去。

  “怀安,怀远?”远处立于树梢的上官秋白突然怔住了,露出了本该不属于他的惊讶表情,“十二年?他……他是!?”

  此时的谷怀安枪法狂乱至极,气势冲天。张合见状,挺起了军枪正欲和他一战,但是还没等他使出一招一式,他手中的军枪就像一根脆弱的树枝一样,被谷怀安一枪挑断。

  “啊……怎么会?”张合错愕了,他全然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在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的威力。正当他还在惊讶的时候,谷怀安的铁枪已经再次刺向了他。张合凭借着敏捷的身法,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身上还是被刺伤了多处。

  “单打独斗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起上!”武总旗话音未落,便如一只起飞的白鹭般跳了过来,那雁翎刀也快得紧,只瞬间就档住了谷怀安好几式枪法。

  本来想借着谷怀安发狂的机会围攻他,但是另外三人都受了伤,兵器也都断的断,丢的丢,还没等众人围过来,武总旗也中了枪,一个踉跄退了出去。

  “喑——”老马高高扬起了蹄子,长长的嘶鸣了一声,仿佛随着主人的发狂,它也变成了疯马一样。

  “弟弟,今天,没有人再可以将我们分开!”谷怀安疯狂地吼道,挺着枪又展开了一轮攻势。

  一旁的一名羽林卫见状,一时间情急,抄起了腰刀,一把将徐春儿抓到了怀里,把那锋利的腰刀架到了徐春儿的脖子上,吼道:“疯子,你是不是想让他跟我们一起死?”

  “大哥,别管我,求你了。”徐春儿又一次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她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她而死去。

  “怀远!”此时的谷怀安表现出了难得的理智,他收了枪,恶狠狠说道:“你要是敢杀我弟弟,我就把你烤着吃,配酒!”

  突然,只听得“呼啦呼啦”衣袖被风吹拂的声音,那上官秋白从树梢跃下,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一样缓缓落地。接着他双脚一蹬,赫然跃出了五六丈远,正将他下落的时候,他的右脚在一株灌木丛上轻轻一点,又跃出了五六丈远,如此便到达了众人打斗的地方。

  “百户大人!”武总旗见到上官秋白飞身而来,招呼了一句。

  上官秋白手中的佩剑,从不轻易拔出,每次拔出必定要见血。他没有理会武总旗,径直走到了谷怀安的身前,认真地上下打量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大家都在看着上官秋白,而上官秋白却在看着谷怀安,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说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那疯癫的谷怀安,此刻也出奇地安静,眼神里只有空洞,脸上上只有愤怒与癫狂。

  “大人?”武总旗鼓起了勇气,打破了这份安静。

  “唔……”上官秋白的思索被打断了,他似乎是从良久的回忆中转回到了现实,眼神飘忽不定,“嗯……嗯……”他似乎是在回应,又似乎是在思考。

  “大人,”其中一名羽林卫插了一嘴,“这疯厮端的生猛,末将与兄弟战他不过,实在惭愧!”

  “嗯……嗯……”上官秋白依然在心不在焉回复着,此时他的表情,既有思考,又有回忆,当中甚至夹杂着一丝悲伤。

  “那……就放了他们吧。”上官秋白淡淡说了一句。

  “大人???”众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解。

  “放了他们。”上官秋白又说了一次,此时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往常的严肃模样。

  “这……这却是为何?”把刀架在徐春儿脖子上的那名羽林卫心中充满了不甘,谷怀安伤了他兄弟二人,此时他怎能放过?“百户大人武功盖世,只需一剑……”

  “兄弟,快放了她!”一旁的武总旗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上官秋白脸上的表情,已经意识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

  “我不服!我不服!”那名羽林卫激动地抖动着手中锋利的腰刀,“明明就可以手刃歹人,为什么要放过?我不服!我不服!”他过于激动,原先被他劫持的徐春儿,纤细的脖子被他抖动的斧头割伤,流出了一丝鲜血。

  张合也是一个明眼人,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兄弟,快放了这个孩子!”

  “我不放!我今天就是要打败他,我们纵横疆场那么多年,何曾败过?”

  “二弟......放了她吧......百户大人自有他的道理。”另一名羽林卫也劝了起来。

  “兄弟!”武总旗把语气拖得很长,做着最后的警告。

  可是一切都晚了,上官秋白拔剑了。

  众人只见他手握一尺长的剑柄,一拔,一插,空气中只能听到宝剑出鞘和入鞘的声音,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没有人看清上官秋白的剑招,只能看到环绕在他身旁的残影。

  正当所有人对上官秋白出剑的速度感到诧异的时候,那名绑架徐春儿的羽林卫双眼瞪得极大,仿佛眼球就要掉出来一样,一道细细的血痕在颈部慢慢浮现,只一会儿,鲜红的血液就从那道血痕汹涌流出。

  “噗通——”他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倒地,手上的腰刀也掉落了。

  “啊,这!?”

  “二弟!!!”

  趁着羽林卫倒地,徐春儿赶忙跑开,一头扎进了谷怀安的怀里。

  “怀远别怕,有大哥在呢!”谷怀安一手握着铁枪,一手摸着徐春儿的头安慰道。

  另一名羽林卫见状,即刻冲了过去半跪在了他的身旁,将他的身体抱在了怀里,绝望地吼道:“二弟!!!”可是他的脖颈早已鲜血淋漓,一张一合的嘴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却只有滚烫的鲜血从嘴角流出。

  那名羽林卫愤怒至极,他转身拔刀,对着上官秋白吼道:“死太监,还我二弟命来!”语罢便一个健步冲向前去,刀锋直指上官秋白。

  可是这样的进攻同样是徒劳的,此时的上官秋白都不屑拔剑,他只是微微将身体一倾,躲过了羽林卫的招式,同时贴近了他的身体,再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肋下。这一掌看似不痛不痒,但却力道雄厚,那羽林卫挨了这一掌,五脏具碎,瞬时从口中喷出了大口鲜血,不一会儿便瘫倒在地上了。

  眼见着两名羽林卫被杀,武总旗和张合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上官秋白没有多看一眼这两具尸体,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谷怀安与徐春儿二人,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小兄弟,带着他走吧。”

  谷怀安没有多余的表情,而那徐春儿却愣住了,“哥哥,你要放我们走嘛?那......你回去怎么交差?”徐春儿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十分的天真善良,她甚至在为可能伤害自己的人考虑后路。

  

  “呵呵,无妨。”上官秋白完全没有因为刚刚的杀戮而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你们走吧。”

  “谢谢你,小哥哥。”徐春儿向前了一步,很有礼貌的给上官秋白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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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着“兄弟”二人牵着老马渐渐远去,上官秋白转过身来,对着武总旗和张合张合别有意味地问道:“二位,今日之事,可曾发生?”

  那武总旗反应极快,他即刻半跪,抱拳道:“不曾,不曾。”

  上官秋白又把目光转向了张合,冷冷问道:“你呢?”

  张合也学着武总旗半跪了下来,抱拳道:“下官只知那歹人甚是厉害,羽林卫两位英雄勇气可嘉,舍身取义了。”

  “嗯。”上官秋白只是点点了头,虽然对张合的回答很满意,但是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笑意。他转过了身看着两名羽林卫的尸体,道“把这里收拾一下,找人厚葬这兄弟二人。”说罢他的眉头再次紧蹙,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芒,无数的思绪如潮水般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武总旗和张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为度过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刻而松了口气。

  武总旗在想,这上官秋白如此作为,是不是遵从了司礼监的意思?可是司礼监没有任何理由要杀了协助他们调查的羽林卫,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难道......司礼监已经知道了徐仲叔失踪的真相了?

  张合在想,这上官秋白外表上看似文质彬彬,没有一丝杀气,但实际上却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个。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的犹豫,实在可怕,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那上官秋白,却在独自呢喃着:“十二年了,已经十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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