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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心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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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介皱眉深思了一阵,挥了挥手:“你先回律师楼,有了消息,我会让邱比特通知你。”

“是。”

钱正华带着公文袋离开,偌大的办公室恢复静谧。

江介将烟蒂按进烟灰缸内熄灭,烟灰不断地摩擦玻璃缸底面,组成一个个凌乱、没有规则的图形。

他眯起眼,望着窗外掉秃的树木,忘记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倩怡小姐、陈兰女士,请问你们更改后的笔录是否是如实的供述?”检察官严肃地问道。

她们两人不约而同来改口供,让本来准备起诉移交法院的案子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也不由得令检察官生疑。

“是,没有错,我当时大概只看到了个轮廓,背影有点像我堂妹沈箬心,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想陈姨一口咬定是我堂妹,先入为主地就认定了是箬心,但我这两天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我就想,有必要把我的疑惑讲给你们听,以免我妹妹做了冤狱。”沈倩怡狡猾地说。

“关系到罪与非罪,怎么可以先入为主呢?这么大的人,怎么那么荒谬。”检察官一脸冷色,头转向陈姨。“那么你呢?根据沈倩怡的说法,当时是你最先肯定是沈箬心的,现在你又为什么改口供?”

陈兰今日饱受良心的谴责,抬起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脸:“我敢用我的性命发誓,真的不是少奶奶。当时……当时是我一时看走了眼,误导……误导了沈倩怡小姐……”

陈姨顺着沈倩怡的话说,只要能帮箬心脱罪,就算要她承认是她杀的人都无所谓。

检察官看看沈倩怡,又看看陈姨,皱起了眉头,质疑:“我说你们这两位证人怎么回事?讲话翻来覆去,和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完全一样。”

江介挑起眉,钱正华会过意,在这时候老练地站起来:“李检察官,我觉得证人及时发现自己的错误,并给予纠正可能导致你们检察院起诉错人的大过,我觉得对任何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无辜的人不将受到无端的惩罚,你们当差的也不用因此而受牵累。何况……”钱正华圆滑地眯起眼,突然躬下身,在检察官耳边轻述,“她是江总的女人,江总明显不想她有事,你们检察院的办公大楼还有一部分钱是江横投资的,难道你们下面的人想和江总对着干?”

“什么?钱律师,这是江总的意思?”之前正气凛然的检察官望着江介,立即露出惊恐之色。

钱正华举止有度地微笑:“当然,我的出现就证明了江总的态度。”

检察官如梦初醒,谁人不知钱正华是江横的御用金牌律师,如今他都出动了,还不能证明问题!

“不好意思啊,江总、钱大律师,原先还以为你是代理受害人这一方。”检察官对着江介连连点头哈腰。

“江总都不认为他太太是杀人凶手,又何来受害人这一说呢?”钱正华反诘。

“是是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江总,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请示上级。”

检察官飞奔而去,半小时后,就由检察院院长以案件出现了新的、可能导致案情定性实质性变化的疑点,证据不足不起诉,并亲自下达了“不起诉决定书”,毕恭毕敬地双手奉到江介的律师手上。

一个多月来暗无天日的牢狱时光,让从里面走出来的箬心不能适应。

她用手遮挡住午后强烈的紫外线,站在门口,止步不前。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找谁。

迎面而来,她看到一对路人皆侧目的俊男美女,沈倩怡亲热地挽着江介的手臂,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多日不见,没想到再一次相见会是在检察院门口。

她知道她突然会被放出来,是他从中进行的斡旋。

她应该去谢谢他吗?可他身边已经有人了,她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理由。

江介看到她,微怔,停下步子。

沈倩怡不耐烦地瞪了箬心一眼,挽住江介手臂的手收得更紧了。

江介冷漠地别开眼,继而抬足,像对待一位陌生人,视而不见地擦身而过……

江介的无情,彻底击溃了箬心噙在眼底的泪……

她回眸凝望他同其他女人双双离开的背影,踏着沉重的步子,穿过检察院对面的马路,她泪流满面,直到街上的行人,都用同情的眼神凝望她……

他突然停在马路中央,虽然回头,却没有开口叫她。

“阿介,我们走吧?你看,钱律师的车子到了。”沈倩怡睨了眼箬心的方向,媚眼挑勾他。

隐约地,倩怡娇呢的声音,在箬心后方响起。

“江总,上车吧。”

钱正华和陈姨适才先去停车场取车了,所以没有撞见箬心。

听着身后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箬心的胃慢慢揪紧,这一刻,她只记得拼命忍住,眸中快要溃决的泪水……

有了倩怡这么出色的美人,他应该早就迫不及待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吧。

暗自想着伤心的心事,她像具行尸走肉,无意识地游荡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阿介,我可都照你的意思,帮沈箬心这个坏女人脱了罪,你答应我的——”沈倩怡猫腻在他怀里,毫不避嫌地用手指在江介胸口画着圆圈。

她帮沈箬心洗刷罪名可不是白干的,一来是为了树立在江介面前善良女人的形象,二来也可以借机顶替箬心江家少奶奶的身份。

江介冷睨了她一眼:“放心,你要的江少奶奶的位置,我迟早会给你。”

“迟早?那确切是什么时候?”沈倩怡神色一紧。

她可不想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买卖。

江介下意识地皱紧眉心:“快则下个月,慢则三五年之后。”

“三五年?这么久!”沈箬心瞪大杏眸惊呼。

江介冷瞥了她一眼。

“嫌久你可以不要等。”

沈倩怡眼珠狡黠地一转,谄媚地使劲往江介怀里蹭。

“不嘛,阿介,再久我也要等!”

江介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眼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嘲讽。

五天后,箬心接到邱比特的电话,让他去家里收拾行李。

家里只有比特一人,江介显然是故意避开她。

“少奶奶,您看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邱比特站在一旁,不忍心地问。

箬心摇摇头,她只带走了自己最初来江家的那些衣服,包括那条她珍藏了一年多的粉裙。

“比特,谢谢你。这是结婚戒指、钥匙、钱律师给我的赡养费,我想我再也不需要了,你帮我转交给他。”

她摘下手上的三克拉钻戒,连同钥匙和一张五千万的支票塞进比特手里。

“这钥匙我收下,可这赡养费是少爷给你的,少奶奶你还是拿着吧,以后生活处处都需要用钱哪。”比特诚心地劝道。

箬心推给比特:“我不要这些钱,我能养活我自己。”

“少奶奶……”

“比特,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箬心犹豫了半天,缓缓开口道。

“什么事,少奶奶尽管说,只要比特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箬心感激地望着比特,这段日子他帮忙不少。

“好好照顾江老爷,还有……”她恋恋不舍地环顾住了一年多的屋子,“还有‘他’,他吃饭不规律,长期以往对身体不好,你平日多提醒着点。”

“会的,少奶奶……”邱比特感性地点头,眼睛已经湿了。

这么好的少奶奶,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吗?那个沈倩怡这么张扬跋扈,如果她一旦成了新任少奶奶,他们这帮下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谢谢你,比特。”

箬心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首饰,带走的也只有来时的几件衣物。

匆匆别过后,箬心拖着拉杆箱,一个人净身出户。

陈姨一直偷偷地望着箬心,泪流满面地望着她的离去。愧对她的自己,根本没练去见她。幸好她没事,不然就算她一辈子吃斋念佛都数不清自己的罪孽。

“少爷,这是少奶奶留下的房门钥匙、钻戒,还有五千万的支票。”

江介晚上回来后,邱比特把箬心退还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主。

江介瞪着箬心退还的物品,看似平静的脸上却阴霾重重。

“支票她没要?”他冷下眼,淡淡地问。

邱比特皱着眉头:“是,我一直让她收下,可少奶奶却说她以后都用不着了,坚持不给要。”

沉默,是长得令人忘记呼吸的持久。

“少爷?”邱比特轻轻唤了一声。

江介反应过来,唇角微微抽搐,背过身:“去把我车上和杭城公司的企划案拿来。”

比特皱眉望着江介,他知道少爷支开他只是为了逃避,迟疑了几秒后,比特无奈地摇着头,照江介的吩咐做。

虽然少爷的外表强硬依旧,但比特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毫无察觉,不然少爷也不会让钱律师救出少奶奶了。

拖着行李箱,回到乡下老家的陋室。

万念俱灰,生存对她而言只是告诉自己还活着,已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亲情、感情、爱情,她都没有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脉动的躯体。很快,她会成为一具真正没有脉动躯体。

带着嘲讽的苦笑,箬心一刀划下皓腕,丝丝殷红粘稠的液体从狰狞地刀口子里溢出来……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奄奄一息,陷入重度昏迷……

沈箬心,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三年了,没在他眼前出现过。

台北并不大,如果还生活在这座城市,应该会遇见。

半年前,他筹办慈善捐款到过她的老家,村长说她已经搬出村里很久了。

自从检察院门口擦肩而过的那次,他就再也未曾见过她。

她一贯很听话地执行他的话,这次让她消失也一样。

江介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公文桌的抽屉,一大堆重要商业文件上放着一道平安符,正中央的位置,很滑稽,又很不搭调的感觉。

他慢慢踱至办公室的窗台,看着从十几楼望下去小得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等到通行的绿灯,南北两个方向的人相互穿梭。

他闷闷地点燃一支烟,袅袅的烟圈在空出画出幽幽、无以名状的图腾。

三年了,是不是地总想起某个人,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本应该,最不能想起的人竟频频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像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

也许半年前突发奇想的慈善捐款,所为的也只是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口中吐出一个沉重的烟圈。

突地,他发散的视线蓦然定格在人海中的某个点……

那人的身影和她好相像,正在马路对面,等待下一个绿灯的到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江介抽起西装,就飞奔到大楼正下方的那条大街。

他冲过层层人海,到达马路对面的时候,刚才从楼上看到的女子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急躁地在原地绕圈,像四周焦急地找寻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可眼里看到的只是乌压压的一片人流和陌生的脸孔。

他心急火燎地找寻了好久,突然停下来,发觉自己的可笑。

根本不会再见到了,而且见到又能怎么样。老头子三年了还没有醒过来,也许这一辈子都会无意识地度过。他还能和那个曾经想要杀他父亲的女人有未来吗?

他自嘲,放弃搜寻。

像一个原点,漠然地看着为三餐生活疲于奔命的人们来来往往。

有些事,注定是要发生的;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

“江总,这是我们商场基本的格局,您有宝贵的意见,还望能不吝赐教,我们商场能归属到江衡集团旗下,对我们这些泰丰的老人而言,也都是种安慰啊!”商场负责人老周彬彬有礼地向江介介绍商场的基本情况。

江介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是令人揣测不透的深奥,他公式化地勾起唇角:“周经理过赞了,泰丰原来的董事还讲享有新泰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们都是商人,能赚钱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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