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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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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蓝警灯划破夜空, 数不清多少警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市局所有的法医、物证和痕检都出动了,将阴森黑暗的鬼屋荒宅照得灯火通明。

不断有人的尸体被找回来, 有的是二十年前已经白骨化的,有的是几天十几天前的。

凶手共两人,原精神病院院长和苗金元。

三楼被铁链绑着的那名活人道具已经被解救下来了, 一名警察正在给他递水喝, 同时准备联系他的家人。

活人道具是个流浪汉, 身上穿着精神病院的条纹病号服,被喂了药,精神恍惚,什么都记不清, 只能先送去医院检查, 后续再做处理。

苏瑶走到苗金元面前,把小风的照片递给他看:“你把这个人怎么样了?”

苗金元一直在为自己的作品未能圆满而愤怒, 看了一眼照片, 没好气道:“流浪汉都长得差不多,我哪记得。”

苏瑶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小风的身体特征, 一边紧紧盯着苗金元的眼睛看:“他的个子很高,反应有点慢。”

说到这儿苗金元就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傻大个,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死的。”

苏瑶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诱拐他的?”

苗金元:“我本来想买点吃的引诱他跟我走, 没想到他说不要,说自己有钱,拿了一把零钱去路边买了一个烤红薯,买了光闻香味了,自己又不吃, 一看就是舍不得吃。我把他的红薯抢走,他就开始跟着我的车子跑,问我要红薯。”

“那一段路人很多,并不适合对他下手,其实只要他停下来不要那块烤红薯了,也就躲过这一劫了,没想到是个傻子,为了一块破红薯一直追我到郊外。”

范霞被一名女警陪着站在不远处,听了苗金元话掩面大哭,小风的红薯是买给她的,所以拼了命也要拿回来。

苏瑶转头看见范霞,轻声安抚了她一句:“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小风的错,错的是苗金元。”

范霞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哽咽道:“谢谢苏警官,我知道。”

苏瑶点了下头:“要是小风还活着肯定不会愿意看见你伤心自责,他希望你开心。”

范霞对苏瑶道歉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引你过来的,我是怕自己杀不死他,怕没人发现他的罪行。”

范霞哽咽着:“这边不远处就是我和小风的新家,就是之前请你们帮我搬家的那边。几天前我来这边山上采一种叫红子果的野果。”

范霞指了指一旁:“就是那边树上那样的,红红的一小串,又酸又甜,小风很喜欢吃,我想多采点洗好放在冰箱里,等他回来了就可以吃了,没想到发现了小风经常穿的衣服,上面有一大片血迹。”

“那件衣服里面有我亲手给他打的补丁,我不会认错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被杀死了,我躲在附近,看见他,”范霞颤抖着手指着苗金元,“他把跟小风一样的流浪者骗过来,杀死了。”

范霞的哭声尖利而嘶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就知道,小风肯定也是这么死的。”

一旁的女警察抱了下范霞的肩膀,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肩。

苏瑶转过身继续审问苗金元:“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肯定记得把他埋在哪儿了。”

说埋都是好听的,最怕受害者被用惨无人道的手段分尸做成几样道具分布在精神病院的各个角落里。

死到临头苗金元已经放弃了反抗,像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麻木地指了指院子边的一丛月季花。

苏瑶想到剧本上的一行字,这座院子里的月季花是从人的头颅上长出来的,已经上映的电影还给了镜头。

电影里用的是假道具,被网友圈出来嘲讽,说这个人头根本就是从服装店里直接拖过来的塑料模特,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塑料味。

苏瑶让人押着苗金元,又带了几个拿着铁锹的属下,到那丛月季花前。

苏瑶蹲下来摸了摸,土壤是松的,还带着一点潮湿,可见不久前被翻过。她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挖。”

尸体埋得并不深,在最漂亮的一棵月季花下面。

所幸,尸体是完整的,头部、四肢、胸口各对应一棵月季。

范霞被女警扶着过来认尸,尸体的面部遭到破坏、腐烂,范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跪在尸体前大哭出声,终于昏厥过去。

苏瑶让人把范霞带走照顾好:“叫法医过来。”

许嘉海拎着法医工具箱过来,戴上手套,给尸体做了初步尸检,死亡原因和时间跟苗金元交代的基本一致,没有疑点。

案子已经破了,这个案发现场没什么挑战性,许嘉海把大多数的活都分给了助理小琦,给小风做好尸检就去找陈星河了。

陈星河站在一辆警车前,靠着车门,手上抱着吴青桃特地给他带过来的充足了电的暖手宝。

经历一番鬼屋历险,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大衣下摆沾了不知道谁的血,被他嫌弃地脱掉扔在了警车顶上,不打算要了。

许嘉海走过来,顺着陈星河的目光看过去,苏瑶正帮着把小风的尸体装进厚重的运尸袋,转头问陈星河:“你们这是吵架了?”

陈星河紧紧盯着苏瑶:“不知道,她不理我了。”

许嘉海看着陈星河吃瘪的表情,有点想笑,眼前的气氛又不允许他笑出声:“你怎么得罪人了,不是很会哄人吗,不过去哄哄?”

陈星河把手上的暖手宝翻了个面,低声道:“她不理我了。”

他跟魔怔了一样,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许嘉海从来没见过陈星河这个样子,像看猴一样饶有兴致地围观了他一会。

许嘉海摸了一下陈星河的手腕,他身上的温度热得吓人,这次不是发烧,却比发烧还不乐观。

身体免疫力直接影响到人的体温调节能力,已经从地下室出来好一会了,他身上还是热的。

野外的夜风很冷,刮在人脸上像被刀割一样,正常人的身体早该恢复到正常或偏冷的状态了。

许嘉海打了个电话给唐舟,得知医院派来接人的车子快到了:“一会唐舟他们就到了,你直接去医院。”

陈星河的目光就没从苏瑶身上挪开过,哪怕她被旁边的人挡住了,他的一双眼睛也能穿透人群盯着她:“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市局处理后续。”

说完想到了什么,又改了口:“行吧,我一会坐医院的车。”上次他在柳河村昏迷就是苏瑶跟的车,听说她还为了他跟村民起了冲突,爆了粗口。

等一会回去,他们上了一辆车,他再想法子慢慢哄她。

陈星河把手上的暖手宝扔进警车,卷了卷衬衫袖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投入到处理现场的工作中。

苏瑶帮着把小风的尸体抬上车,行走时用余光往陈星河的方向看了看,见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了,靠在车边吹冷风,心里顿时又是一气,疾步走进精神病院,只留给他一个暴怒的背影。

精神病院院长和苗金元正在被带着在各处指认现场,尸体数量远比想象中的多,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烂和陈年腐败的味道。

院长的名字叫刘建民,跟这撞精神病院的地址一致,资料显示,这所精神病院是他一手创建和经营起来的。

当年病人家属发现病人身上有各种电击的痕迹,怀疑他虐待病人。时至如今真相彻底揭露,那些离奇死亡的病人全被他用来做人体试验了,电击和虐待都算是轻的。

刘建民脸上丝毫没有残忍杀害那么多人的愧疚,只有遗憾。

遗憾自己的试验还没完成,人类将损失世界上最有价值的精神病研究成果。

不知悔改的疯疯癫癫的样子简直跟苗金元一模一样。

刘建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官方记载是七十三岁。他被戴上了手铐,由一名刑警看押着。

地下室是他的主要犯罪地点,最里面藏着一个机关,打开连着一个装满了腐蚀性液体的池子,如今液体已经干了,只剩下一堆白骨。

小琦戴上手套脚套跳进池子,蹲下来查看尸骨,抬眸对苏瑶说道:“这里已经确认的,起码有十七八具尸体。”

苏瑶转头看了刘建民一眼,刘建民梗了梗脖子,声音苍老又冷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不记得了。反正只要死了,没有医学价值的,我都会扔进这里。”

苏瑶冷笑一声:“医学价值?”

“一个连生命都不懂得尊重的人也配讨论医学价值?”

跟苗金元一样,不尊重生命,谈什么艺术成就。

指认完现场,刘建民被押着出了精神病院,他很不甘心地奋力挣扎:“就差一点,差一点我的试验就完成了,你们抓了我就是在阻碍人类精神科医学的进步!”

许嘉海正在翻看从刘建民藏在精神病院里的住处搜出来的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苏瑶凑过来看了一眼:“里面都写了什么,是疯话吧。”

许嘉海扶了下金丝眼镜,合上几乎快被翻烂了的笔记本:“他的确是个疯子,但也是个天才,回去把这本笔记封存起来吧。”

言外之意就是,里面的确有很多精神科医学成果,但这些数据来路不正,不可能公布和发表。

“哈哈哈哈,”不远处传来笑声,曹磊走过来,眼神痴迷地盯着许嘉海手上的笔记本,声音兴奋,“我就说,肯定有这么一本试验成果。”

曹磊因为没犯罪,没对他用手铐。

许嘉海看了看曹磊,苏瑶迅速把曹磊的身份跟许嘉海讲了一遍:“他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刘建民的追随者,以参加剧本杀的名义寻找刘建民的试验成果。”

许嘉海突然笑了一下:“他说他是医生他就是了吗。”

最初苏瑶在精神病院门口遇见曹磊,他的模样和言语都很正常,还戴着医生标配金丝眼镜,又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医生,身上甚至还有很多医生都会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苏瑶便没有怀疑,以为他只是一名沉迷于医学研究导致有点疯癫的医生。

曹磊的出现一下子抓住了刘建民的注意力,刘建民看着曹磊,像看着他的人体试验手术台一样,眼神徒然亮了起来,像某种将死之人会出现的回光返照。

曹磊朝刘建民走去,一名刑警试图阻拦,被苏瑶用眼神阻止了。

刘建民盯着曹磊:“他们都不相信我,都是傻子,你信我吗?”

曹磊连连点头:“我也是一名精神科医生,久闻老师您的大名,毕生愿望就是继承您的衣钵。”

刘建民大笑起来,因为年纪大,笑得咳了起来,肺里发出“嚯嚯”的声音,像一个破风箱:“太好了,太好了,后继有人了。”

“回头你去探望我,我把我的毕生研究都教给你,你要继续我未完成的事业!”

他没敢在警察面前直接说出口,意思很明显,让曹磊继承他的衣钵建立第二个人体试验室。

刘建民用那双小而浑浊的眼珠子看着苏瑶,发出一声狰狞的轻笑:“你们抓了我又怎么样,枪毙了我又怎么样,我的精神永远不会死。”

刘建民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接班人:“他可没犯法,你们警察不能抓他,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

曹磊为自己能得到自己的精神领袖的欣赏而兴奋,“噗通”一声跪在了刘建民面前,发誓在他死后继续他的研究。

刘建民又用他那破风箱似的声音笑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赵阳从院子外面进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苏瑶:“苏队,您让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苏瑶接过来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曹磊的一张证件照,他脸上没戴眼镜,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旁有一行大写加粗的文字,“云江市第二精神病院”。

患者入院前为医院护工,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分不清幻想和现实,x月x日从精神病院出逃。

赵阳说道:“已经通知曹磊家属和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了,他们的车正在路上。”

苏瑶:“先把他控制起来,省得发疯伤到人。”

一旁的刑警把曹磊抓起来,束缚住,不顾他的挣扎和哭喊,把他拖出了精神病院。

苏瑶把手机屏幕在刘建民眼前晃了一下:“好好看看吧,他就是个护工,你的事业彻底完了,你输了。”

刘建民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嘴里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苏瑶觉得刘建民的声音吵死了,看了一眼看押的刑警:“带走。”

刘建民和苗金元都在指认完现场之后被押进了警车,苏瑶等人继续处理现场。

陈星河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向苏瑶,故伎重演地卖惨撒娇:“我渴了。”

苏瑶低头整理手上的物证袋,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我手脏,找别人拧去。”

在地下室里,他问她,她信他吗,她倒是想信他,可他都给了她什么,一个被泡在腐蚀性溶液里的手机。

问他初雪的手机里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是他一定要赶在警方到来之前急于销毁的,他沉默了。

要是连最基本坦诚相待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嘉海走过来,拍了一下陈星河的肩膀:“唐舟的车到了,接你去医院了,走吧。”

陈星河上了车,迟迟不让人合上车后门,他在看苏瑶。

她看上去很忙,他不敢指望她能像上次一样跟车陪他,只希望她能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唐舟看了看时间:“陈先生,该走了。”说完强行把车后门关上了。

陈星河固执地看着苏瑶,等车门合上,又趴在窗边看她,一直到车子开到精神病院旁边的路上她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下她的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断了。

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案件太过触目惊心,一直到天快亮现场的处理工作才完成,苏瑶摘掉手套,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掉大半瓶,擦了下额头的汗。

一名刑警拿起警车顶上的一件灰色大衣:“这谁的衣服,过来领一下,还要不要,不要就扔了啊。”

苏瑶把矿泉水瓶扔进警车:“我的,给我吧。”

回到市局苏瑶也没闲着,连续审讯了刘建民和苗金元,加上后续的工作林林总总,一直忙到晚上才有时间喘口气。

她嫌回家耽误时间,准备在市局值班室睡一会。

连续两天一夜没睡,苏瑶又困又乏,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床头椅子上搭着陈星河的大衣,苏瑶起身,把那件大衣用冷水洗了一遍,挂在阳台上晾着,这才回到床上睡下了。

她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穿上衣服起来,从值班室出去了。

凌晨两点钟的风很冷,苏瑶拉上外套拉链,开车去了同雅医院。

陈星河在这家私立医院有专属的病房,即使他不来住,那间病房也会为他空着,他不习惯别人用过的房间,包括病房。

苏瑶站在楼下看了看那间病房的窗口,有微弱的灯光,应该是开的夜灯。她在楼下站了一会,不打算上去,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唐舟从住院部大楼出来,看见苏瑶:“苏警官。”

苏瑶应了声:“唐医生。”

唐舟看了看她:“来了不上去看看?”

苏瑶:“不了。”

唐舟心里有数了,怪不得陈星河这次入院和以前每次都不一样,以前院里的小护士跟他说话,他都会笑着逗人家几句,这次是完完全全沉着一张脸,连最受宠爱的院花都不敢过去打扰他。

原来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唐舟脸色堪忧地说道:“我刚查房回来,他的情况不太好。”

苏瑶皱了下眉:“不是说不用进无菌病房吗,怎么还会不好?”

唐舟:“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拿着查房本走了。

苏瑶犹豫再三,决定去楼上病房看看他究竟死没死。

熟门熟路地从电梯下来,苏瑶看见陈星河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人。

两人中其中一人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南安市过来的,陈警官这边有一些问题没交代清楚,等他交代好了我们会立刻撤走。”

苏瑶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人,年龄都不大,身体素质好,说话办事都很规矩。

一旁椅子上放着一个行李袋,椅背一侧立着一个行李箱,他们应该是刚来不久,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放。

初雪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押送到南安市扫黑专案组了,想必是她对专案组说了什么,让警方把陈星河列为了嫌疑人。

苏瑶不悦到:“那位黑道大小姐可是陈星河亲自设局抓到的,他要是有问题根本不可能把她送到你们手上。”

亮了警官证的那名警察说道:“我们也没把他当成嫌疑人,就是有一些问题需要他交代清楚。”

苏瑶抬了下眸:“初雪明月跟你们说了什么,她说的话都有证据吗?”

看守警察答道:“正在调查。”

苏瑶冷声道:“哦,那调查得怎么样了?”

看守警察:“抱歉,您暂时没有权限知晓。”

苏瑶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证:“我是他的直属上司,也没有权限?”

看守警察:“案件归属地是南安市扫黑专案组,您确实没有权限。”

这两名警察也是奉命办事,苏瑶不想为难他们,摆了下手:“我进去探视一下总可以吧。”

看守警察:“当然可以。”

苏瑶看了这两人一眼:“别在人家病房门口站得这么直,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关着什么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那旁边不是有椅子吗,去坐着歇着去。”

苏瑶踮了下脚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往里面看。

陈星河睡着了,侧躺着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雪白柔软的被子。

一旁的七上八下其中一个机器人手上捧着一本童话故事书,已经进入休眠状态。另一个眼睛亮着绿光,帮陈星河掖了一下被子之后也进入了休眠状态。

苏瑶没打算进去,转身准备走,看见陈星河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滑掉一半。搭在床边。

七上八下就跟死机了一样,居然没感应到,完全没动静。

苏瑶气了这两个机器人几秒,推开门进去,捡起被子给陈星河盖上,又看了一眼床头的各种生命监测仪器,他除了血压过低,其他数据还算正常。

突然,监测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叫声,上面几项数据开始闪红灯,苏瑶吓得一慌,赶忙去探陈星河的鼻息。

他没有呼吸了!

她的手心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手指冰凉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陈星河,醒醒,别死,醒醒!”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握住,又被用力一带,整个人被带到了病床上压在了他的身体上,鼻尖颤巍巍地互相擦上。

在一片橘黄色的夜灯灯光下,她看见男人睁开的眼睛,深沉漆黑得看不见底,又似嵌了一片璀璨的星光。

他用力抱着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怎么不回我微信,不接我电话。”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越来越低,怪她,怨她:“怎么现在才来。”

不等她说话,他反身把她压在下面,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男人的身体又热又沉,苏瑶被压得透不过气,唇上被一片柔软覆盖,接着一疼,她尝到了自己的嘴唇被咬破的血腥味。

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纹丝不动。

她又羞又怒,满脸通红,气急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试图让他感到痛疼从她身上起来。

疼痛激发了男人骨子里的兽性,趁着她咬他,他撬开她,长驱直入地缠上了她的舌,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凶狼吞噬自己的猎物。

想要毁灭,想要占有。

苏瑶被夺走了呼吸,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太野蛮也太粗暴,她被他弄疼了,她不舒服。

她奋力挣脱开,甩手打了他一巴掌:“无耻下流,不要脸!”

床头的生命监测仪器早就恢复了正常,他根本就没睡,让七上八下篡改了检测仪数据,引她靠近他。

陈星河摸了一下被打的那半张脸,把嘴里被咬出来的血腥味咽了下去,看着她被吻得殷红的嘴唇,轻声笑了一下:“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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