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什么？”卫照大惊失色，远远的，清言都能看见他白了面庞。
啧，直接气死才好呢，清言现在都后悔，上次一块吃饭时，她就该直接毒死他。
不过，卫照现在的情形也不大好。
虽然底层士兵并不知道上头的谋略，但之前顾西华与卫照的对话都是用官话说出来的，所以大多士兵都能听明白，对于虞军来说，这自然是极大的激励，可对于本来就稍处下风的羲人来说，这却是致命一击。
而双方交战，一旦一方露出怯意，那便是妥妥的要败了，更何况，顾西华的骁烈军本就是天下少有的勇猛之师，士气大振之下，自然逼得羲人节节败退。
护卫已经开始劝卫照上船逃命了，卫照却仍不甘心，他遥遥地望着襄水上游的方向，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却仍旧不肯死心。
“太子殿下快走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犹豫啊！”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快走吧！”
……
护卫的忠告不绝于耳，卫照却充耳不闻。
他本就没几日好活了，之前为了得到解药，他已用尽了手段，可临了还是被那顾西华给坏了事，如今，想必那姑娘也不肯再救自己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卫照思及此，闭了闭眼，一把推开了围拢在身遭的护卫，整个人如一只火鸟般飞了出来，目标自然是顾西华。
只要顾西华死了，其他的人死或不死又有何妨？
卫照此行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羲国有卫煦，他早就为这个亲弟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只要他按照自己的遗策老老实实地治理羲国，没了顾西华的虞国也无甚可惧，统一天下，不过是时间长短。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顾西华活着离开。
眼见卫照回光返照一般凶残异常，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横扫如入无人之地，顾西华也不再压阵，他将清言一把推开，又看了苍石一眼，便身形一晃迎了上去。
不过，有人却比顾西华还要积极。
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拦在卫照面前，清言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郗豹。
也是，估计郗家人现在是最恨卫照的，当然，郗虎除外。
想到这里，清言不禁寻找郗虎的身影，却哪里也找不到，逡巡了一圈，倒是看到了郗苗苗。
被郗豹的蔡人士兵护在中心的郗苗苗十分狼狈，她发髻凌乱面有土色，身上穿的衣衫还是被掳走时的那一身，已经脏污不堪，但如此落魄的情况下，她仍旧显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别样美，就连清言看了都觉得心下一软，忍不住生出了保护的欲望。
不过，自己现在也是被保护的对象，还是先别自找麻烦了，反正郗豹将郗苗苗保护的也很好。
然而，清言刚想完，就见郗苗苗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而后满面凄厉，大喊了一声。
由于距离稍远，清言没听清郗苗苗喊得是什么，但她目光一转，随之便明白了。
郗豹死了。
死在卫照的剑下。
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高手过招，当然毫不花哨，那卫照又跟不要命的疯子一般，上手都是最狠的招式，郗豹只露出了一个破绽，便被卫照逮着了机会，一剑封喉。
而此时，顾西华的铁戟方才攻到。
“啊啊啊——二哥——二哥——”
随着郗豹的倒地，郗苗苗疯了一般冲出了蔡军的保护，哭喊着向顾西华与卫照的战圈奔去。
这当然是找死的行为，别说顾西华和卫照对战的破坏力会有多大，就方才郗豹与卫照交上手后，他俩四周数丈内的士兵便都受了波及，不是死就是残，现在换了顾西华，这样的破坏范围只会更大。
“苍大哥，快把郗苗苗拦下来！”
清言的话才刚刚说完，就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拦在了郗苗苗的面前，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但下一刻，郗苗苗已倒在了他的怀中，被他抱着飞快地退出了战圈。
又是何敬……
对这个关键时刻总不掉链子的清秀男子，清言简直要心生敬佩了，果然人狠话不多，社会我敬哥。
何敬抱着郗苗苗，却并未将她交给蔡军侍卫，而是将她带到了清言的面前。
他将郗苗苗放下，之后一语不发，又快速地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去接应顾西华。
顾西华当然不用接应，他本就武力强绝，即便卫照不要命般的强攻，他也游刃有余，赢，只是早晚的问题。
那何敬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上前后并不参战，只警惕着可能隐藏在羲人中间的暗箭，不过，不知是不是王皙还被押在蔡京城中的原因，羲人竟未放冷箭。
顾西华与卫照结结实实地过了十几招，卫照便露出了颓势。
他毕竟是个中毒已久的人，能爆发出这么强的能力，已经出乎了清言的意料，倘若他没有中毒，与顾西华交手的话，鹿死谁手或许还真的难以预料。
但现在嘛……
顾西华的铁戟势大力沉，挥舞起来横扫四方，卫照的剑术虽然招招凶残，但长剑对于身长一丈八的铁戟来说，仍旧算是短兵器，自然难敌。
如方才的郗豹一样，卫照在顾西华凶猛的攻势下到底还是露出了破绽，然后便被顾西华的铁戟重重地敲在了背部，“噗”得吐了一口鲜血。
两人身形骤然分开，卫照挣扎着站直身躯，愤恨地望着顾西华道：“天亡我，汝莫得意！”
顾西华瞥了卫照一眼，并不答话。
若说拼命的卫照如一只火红的鹰隼，凶残而暴戾，那与之对战的顾西华便是一只沉默的孤狼，虽然面无表情，但浑身散发的凛冽气息却如同数九寒天中铺天盖地的冰雪，根本不给任何暴露在外的生灵以一丝生存的机会。
清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西华，他仿佛变得不像人，手执长戟凛然傲立的身影，如天外神祇，叫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楚王——楚王——楚王——”
虞军的呼喊如海浪一般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呈排山倒海之势，响彻天地，这一刻的顾西华不需要开口，他什么都不需做，便已是一个绝对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