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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人那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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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秋一个人站在山石之上,遥看东方。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道:“师父师兄们保重!”说着,他又回头看着西北方向,只见那里崇山峻岭、万里迷云,一眼望不到头!

“这就是命数吗?”少秋心中不由地一叹,见寻思情如涌泉之流水泄溢不止,“飘渺茫然,没有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他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多了些坚定,他道:“管它如何,我定要将天云哥找出来!”但见他纵身一跃,绝空而去。

无崖山居江州之地,与那蜀州相连,少秋便西北而去,踏上征程。漫漫路途,不知归期,少秋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有余,期间他辗转蜀州大半个地区,这才打听到蜀州杨家这一说,于是他兴冲冲地直奔戎关而去。

却不料戎关杨府门庭萧伶,残砖破瓦,哪有半个人影!失望之余,他又不得不寻找下一个地方,以盼能早日见到天云。

神州大地,广阔无边,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想到一人又谈何容易。期间他先后辗转青州、济州、苍州,每一次打探到消息,兴奋前往,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就这样,转眼三个月已过!

万物复青,冰雪消融,阵阵春风多了些暖意。花开草绿,鸟鸣兽飞,已是春末初夏交接之时,然少秋的心思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重!心中思念越积越深,这一刻他感到了孤独!

有时候,他总有一股冲动,恨不得立马就回到小竹峰,不再过问这红尘之事。可每一次都忍了下来,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甘就这么放弃!、

他摇摇头,或许老天总有一天会开眼吧?

这一日,他来到一座荒山下,不经意地埋头走过,却忽觉眼前的一草一木有些熟悉,他的心中猛然开悟,原来这就是爷爷和自己一直住的地方!

他的心在这一刻融化了,多少年了,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中的冲动,向山上狂奔而去。一草一木,弯曲的山路,隐蔽的村庄,都是那么的温馨!就好像回到了家里一般,那种感觉已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村民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从一进村们就沉默不语却四处张望的少年,但见他眼神留恋闪闪,似在回忆,他们不敢上前打扰,只是跟在他的后面远远观望着。

少秋一步一步走向村尽头的一处茅草屋,站立良久,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秋儿,还傻愣着干啥?”

“爷爷,我还想玩会儿……”

……

一张张杂乱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在这一刻萦绕在他的心头,脆弱的心灵在这一刻开始崩塌,无声无息却撕心裂肺!

忽地,他灵台一动,眼睛微眯,缓步走向那扇门。一股熟悉的味道尽入鼻息,然少秋却没有心思回味,他挥手推开左边的小门,只见一道黑影兀地迎面扑上,他急探手一抓,竟是一条黒鞭,鞭上倒刺狰狞,十分吓人!

那黑影一瞥,欲要收回长鞭,却不料少秋掌如磐石,纹丝不动。一道低咦声从屋内发出,少秋拧身探进,右手一用力就将那黒鞭夺了回来。接着左掌再进,对着那道黑影拍去,那黑影闪躲不及,但听一声闷吭,那道黑影倒退而飞,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你是谁?”

少秋目光如炬,凝视着那道黑影,但见那黑影身躯娇小,一眼看去倒像一个女子,他的心中不免一惊,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那黑影低吟一声,似乎十分痛苦,挣扎半天这才从草铺上坐了起来。少秋只能从侧面看见这个黑影蒙着黑纱巾,他心中大为疑惑:“难道真的是个女子?”

就在这一念间,双目对视,少秋与那黑影均是一惊!

“原来是你!”

那黑影眼神疑惑,道:“怎么,你认识我?”

少秋闻言又是一惊,道:“原来是你!”

那黑影眼神疑惑更甚,显然不明白自己从来都是蒙着半边脸,这人又是如何说认识自己的!

少秋却不等她有所回问,又道:“我认识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声音!”

在那黑影的一声惊讶声中,少秋又道:“你就是当日在安阳城被灵剑山庄少庄主顾剑追赶的那个少女!”

那黑影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我认得你这眼神!”他看了看手中的黒鞭,道:“当日你打了我一鞭,真的很痛!”

原来这道黑影就是那天魔宗的妖女婉云瑾,只是不知她怎会藏着这里!

“原来……是你!怎么,你想报那一鞭之仇?”

哪知少秋笑了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少秋又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当日你在天雷山庄替我解围,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姑娘你呢!”

婉云瑾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认得自己的声音,原来如此。当即她道:“若要谢我,为何还要夺我灵云鞭,又将人家打伤?”

少秋闻言连连挥手道:“婉姑娘,这一切都是误会,只是误会……”

“你知道我的名字?”婉云瑾“咦”的一声。

少秋木讷一笑,道:“是顾大哥告诉我的!”

婉云瑾看着她那尴尬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些好笑,忽道:“看你身手倒是不错,还能从天雷山庄逃了出来,原来是个呆子!快把灵云鞭还给我!”

少秋照做,将这鞭子扔给了她,却见她脸色有一丝苍白,他不由道:“婉姑娘,你的伤势不打紧吧?”

婉云瑾一皱眉头,晃悠悠站了起来,才道:“那你说打紧不打紧?”

少秋见她站起来都费力,急道:“要不我替姑娘你运功疗伤……”

“你敢!”哪知婉云瑾柳眉一挑,斥道:“敢打本姑娘便宜,我剁了你的手!”

少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将双手别在后面,不自然道:“婉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一片歉意,想尽快治好姑娘的内伤,并无其它意思!”

“不行!你若碰我一下,我就打烂你的手!”婉云瑾紧不松口,哪知她这一动怒,本来压制的伤口又破裂开来,阵阵痛楚如海中波浪一般,一叠又是一叠,顿觉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清晨,缕缕阳光斜射进来,给茅草屋增添了不少温暖。

婉云瑾眼皮微动,蓦地睁开双眼,双手伸到脸边,感觉到那黑纱巾依在,眼神之中才显出了一丝轻松。

她盘腿而坐,调及了一下气息,这才发觉体内的内伤已好了大半!她心中一惊,道:“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她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自己睡了一晚,内伤就自愈了大半。

这时,少秋轻推草门,端来一晚热粥,笑道:“婉姑娘,喝吧!”

婉云瑾闻之顿感饥肠轱辘,但她却装着不愿领情的样子,道:“本姑娘饿不饿关你什么事!”

少秋无奈一笑,道:“婉姑娘,你身负重伤,多应休息,如不进食,恐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婉云瑾眼神微动,奇异地看着他,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感到,嘴上却是不送:“饿死就饿死,哪连得到你来过问!”

少秋叹了口气,将碗放下,在婉云瑾注视的目光之下,转身离去。婉云瑾呆呆地望着那碗热粥出神,眼中闪出丝丝犹豫,终究是忍不住将那碗热粥断了起来!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就算我婉云瑾欠你一个人情!”说着,她轻启红唇,慢慢地喝了一口,顿觉喉间清凉顺爽,一股清香兀地散了开来!

她惊讶道:“想不打这小子手艺真不错!”再也忍不住,囫囵吞枣般就将那一碗热粥喝完,顿觉身体内一片温热,舒服之极,她意犹未尽道:“要是再来几碗就好了!”

可她却怎么也放不下面来,心中顿时懊悔万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而就在此时,草门又被轻轻推开,只见少秋又端起一碗热粥走了进来,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笑道:“还要吗?”

婉云瑾只觉脸上发烫,艰难地点了点头。少秋见此,笑了笑,将碗放下又退了出去。如此婉云瑾喝了三碗,这才觉得满足!她随手擦了擦嘴边的米渍,道:“你这手艺从哪里学到的?”

少秋却道:“你若要吃,我再去抓些野鸡过来!”

婉云瑾似乎也放松下来,她兴奋道:“野鸡?太好啊!终于有肉吃了!”

少秋吓了一跳,道:“怎么没吃过肉?”

婉云瑾“噗嗤”一笑,骂道:“你才没吃过肉呢!”

少秋尴尬,想想也是,他道:“好!中午我们吃顿好的!”

“哦,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好像……还受过不小的伤?”

婉云瑾目光之中顿时有一些失落,她道:“那……那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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