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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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沈烨便来了, 身边跟着唐觉晓。前者表情看上去有些臭,似乎并不情愿爱人一起跟来。

“付璟哥哥!”

唐觉晓一进门, 便冲过来握住付璟双手,热泪盈眶。

“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好担心!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撞车?”

看来对方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付璟瞥了眼沈烨。男人神情不快提拎唐觉晓到自己身后,站到付璟床前。

“没事就办出院手续吧。”

付璟的确没什么大碍了。何况他也想早一步出院,便点了点头。

唐觉晓:“还是再多观察几天吧, 说不定哪里磕磕绊绊的没检查出来……”

正说着话,就被沈烨拎着出了门。

“你先找个地方玩,我有公事要跟他谈。”

唐觉晓一愣,接着嘟起嘴:“我才是投资老板。”

“是是。”沈烨道,“玩儿去吧。”

他本不打算让唐觉晓知道车祸这件事。结果跟院长通话的时候让人听见,非要跟着过来。

这些麻烦事儿, 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对方掺和。

经过饭局那一遭, 付璟早已习惯这对和好的情侣喂狗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季启铭, 也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沈烨。待唐觉晓离开,便迫不及待道:“我——”

“季家没有找到人。”

似乎早知道他想问什么,沈烨先一步开口, 并坐到沙发上。

“我也没有。”

付璟哽住。

果然瞒不过沈烨。季恒那么疯狂追车, 肯定猜到跟自己同一辆车的人就是季启铭。虽然如此,却还是救了自己。

“别误会,我说过不想蹚这趟浑水。”沈烨道, “而且季家内斗越厉害, 对我而言利益越大。何况觉晓现在对你们家店很感兴趣,你必须得活着。”

付璟明白了:“还是谢谢。”

他其实有些意外。

原著中的主角攻就是个恋爱脑。要是这会儿得知了季启铭的存在,应该会狠狠地说出“我要让那个动了觉晓的男人付出代价”这句话。

……

付璟摇头。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原著人物与现实里的差异, 他其实早就察觉了。

目前要紧的是季启铭的行踪。

沈烨:“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车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我也不相信季恒会那么闲,追着两个小人物跑大半天。”

没被季家人捉走,也不在沈烨这里。

付璟抓紧被角。

“所以,”他迟疑, “季启铭……是自己走了?”

a市某医院,高级私人病房。

一声脆响后,花瓶摔落地面,碎片四溅。护工一边闪躲一边劝慰:“季恒少爷,医生说了您得好好修养,不能动怒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花瓶砸来。护工捂头蹲下,瓶身倏地从头顶飞过。撞上身后墙壁,四分五裂。

病房床中央躺了一个男人,下半身缠满绷带,高高吊起。

他几乎只有上半截身子能动,动作迟钝吃力。面部近乎疯狂地扭曲,手边摸不着东西后,又捡起背后靠垫,怒气冲冲往外摔去。

恰好有人进门,砸在了男人身上,落至脚边。

护工惊慌失措:“季、季老爷。”

是季华强。季家前任家主,季夫人同样跟随其旁。

看清来人后,季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自暴自弃。

他下半身已经不能动了,且再无康复的可能。这会儿无论再怎么装乖,季家家产也落不到他头上。

季华强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厉,看着瘫痪在床的侄子:“你自告奋勇去追人,结果把自己追进了医院?现在人也跑了,满意了吗。”

季恒咬咬牙,勉强忍住心中郁气:“……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

季夫人近乎神经质般地呢喃,她对于季启铭的执念相比季恒更大。

“他那么狡猾,以后找起来肯定会更难。你从小就这样,尽会给人添乱。”

察觉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儿,护工捡起落在地上的靠枕,怯怯缩到一旁。

“而且我们不想要启铭的命,这一点应该提前跟你说过吧。”季华强不快,“你直接撞上去,是想杀了他?”

季恒:“……”

他喃喃了一句。

季华强皱眉:“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你们不想他死,无非是想找个生育工具。”季恒双腿完全没有知觉,头也不抬,“反正叔叔你身体好得很,再去找个女人不就行了?”

季夫人:“什么?”

季夫人:“你说什么?”

一连追问了两句。

季恒以往其实是有些怕这个女人的。他虽然不喜季启铭,但也的确觉得自己这个叔母有些神经质。

可眼下他双腿瘫痪,又被这两人上门苛责,心中愤懑无限。冲着季夫人喊:“我说你既然生不了孩子,就让你丈夫再去找一个,别拖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这高级病房。

季夫人手高悬,身体气得直发抖。

护工目瞪口呆,只觉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

豪门恩怨,泼辣辛酸。

自己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季老爷制止了妻子的行为,让护工带下去稍作冷静。才对季恒道:“要找到季启铭,不光是因为这个。”

“季家最重要的资产文件,你知道在哪儿?”

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身体没有大碍后,付璟办了出院手续。

他的身份和行踪都已暴露。但估计沈烨那边帮他做了什么手脚,季家人并没有找上门。

季启铭仍然没有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一开始,这个人就不曾存在。

跨进新的一年,已是初春。指头尖依然光秃秃的,一片凄景。

今日阳光倒是意外的好。刚出院门,付璟就不由眯了眯眼,抬手遮挡住斜阳。

“哥,都收拾好了。”

小马也没出什么大事。

车身几乎整个都变形了,已经报废。而他们刚好夹在空隙中,不得不说十分幸运。

小马:“下午的航班,咱们直接去候机吧?”

付璟点头。

这一次,他们终于不用再开车回家。而大约是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摸方向盘小马就忍不住哆嗦。所以这回打的出租。

“抱歉连累你了。”付璟道,“回去以后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吧。”

“别啊哥。”小马挠头,“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一直把你当亲哥看。你和嫂子的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放心吧。无论哥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

小马无疑对原主忠心耿耿。

否则也不会对方一句话就真去给沈家二少下药。也因此,引发后边一连串的祸端。

想起穿越过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付璟拍拍小马后背。

小马:?

“走吧,”付璟道,“回家。”

这一趟“出差”有些久,父母那边担心联络过来。

付璟没有告诉车祸的事,只说生意上出了点儿问题。但投资已经谈妥,不必担心。

行李搬上后备车厢。付璟坐进车内,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医院逐渐远离,最后变成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儿。

他想去找季启铭。

甚至住院期间有意放出自己的消息,希望对方能注意到。

既然他和小马没事,那季启铭或许也没什么大碍。

付璟尽力忽略昏迷前瞧见的那无比刺眼的红,心中如此希冀着。

不过,直到临出院,也依然无人联络。季启铭的电话打不通,人间蒸发一般。

于是他又在想。对方说不定是找到方法出城,已经回老家等他了呢。

只是这个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如果对方回了老家,父母打电话过来时不可能不提。

所以在回到家以后,当只瞧见父母两人迎来、他心中仅仅浮现一句话。

果然如此。

连最后那道微小的火苗也熄灭了,变得一片漆黑。心脏如坠冰窖,空空荡荡,又冰冷不已。

吃过晚饭,父母询问季启铭怎么没一起回来。付璟敷衍过去,说他委托了一项重任,留人在外地开发店铺。

“怎么这么心急啊。”付母笑着埋怨,“自家店都没整好就想着开分店,还开那么远。”

付璟:“资金都到齐了。时间就是金钱,不能让别人把好地段占了。”

“行了,孩子比我们懂。”付父对付璟这段时间的表现颇为满意,“就交给他整吧,咱们坐后方全力支持。”

有关季启铭的寻人启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夫妻二人不怎么上网,因此并不知道这件事。

饭桌上闹腾的时候,似乎能暂且忘却心中焦躁。而一到夜深人静,那无与伦比的焦灼感便怎么也抑制不住。

外边下起了雨。雨点淅淅沥沥。由于没有关窗,大半洒进了屋内,溅起星星点点。

付璟失眠了。

自从季启铭消失以后,他整夜整夜地睡不好。一边担心对方是否出了什么事,一边困惑对方为什么要离开。

他下了床,打算去关窗。

这时屋外传来亮光以及脚步声。他一个激灵,飞快去开门,恰好撞见付父从厕所里出来。瞧见他略显疑惑:“儿子,这么晚还没睡?”

付璟:“……”

“啊、”他回过神,“在、在处理工作。”

付父:“不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早点睡。”

付璟:“好。”

道过晚安,他目送父亲回房,房门关上。

原地站了片刻,视线右移,投向不远处的房门。

那原本是季启铭的房间。只不过有一段时间对方不愿意自己睡,非要缠着他一起。

他当时并不能理解,只觉得粘人,将人赶回了屋。

付璟抬脚走去。

门没锁,轻易便打开了。

这段时间他们离开,父母也会做卫生,清洁保持得很好。屋内面积不大,却干燥舒适。

相比起季启铭在季宅的卧室,无疑更有人味儿。

唯一的共同点。

付璟打开灯。温煦的暖光洒满屋内。

房间里边没有一件属于季启铭的东西。要么是提前就有,要么是后来付父付母帮忙添置的。

季启铭真住过这里?

不由地,付璟心中生出一丝怀疑。

这无比滑稽,可他还是抑制不住这匪夷所思的猜测。

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连半点儿褶皱也无。

他在床旁坐下,注视着窗外接连不断的雨丝。墙边投影着偌大的影子。

无比稀薄,仿佛要就此散去。

雨越下越大,近乎成了瓢泼大雨。犹如利刃般往下刺。

已是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只偶尔一辆车经过,溅起一滩水花。

a市某再寻常不过的公寓楼。大部分窗口都暗了,唯独一扇亮着。

灯是亮白色的,略显刺眼。房间不大,也没什么家具。

一身着白衬衫的黑发青年坐在正中央沙发上,撕下包裹头部的纱布。上边尚且沾着血迹,近乎干涸。

随后他放下刘海,盖住尚未痊愈的疤痕。

茶几上摆着手机,以及一张拆封的信件。

秒针一寸一寸划过。他看了眼手表,已过零点。

时间差不多了。青年捡起手机,起身出门。

门是指纹锁。轻响几声便从里边扣住。

这间公寓是他诸多藏身所之一。除了此前特意透露给管家的,没人知道其他位置。

而如预料那般,他透露给管家的住所全都被搜查了一番。

这次事件虽是个意外,但也恰好帮他辨别出埋藏最深的奸细,以及暂且能够利用的人。

公寓楼外瓢泼大雨。

青年在玻璃门前停住,如墨的双瞳注视着连绵不断的雨丝。如同包裹城市的巨大蛛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数分钟后。

市内最大的银行原本早已熄灯,却因一通电话重新亮起。银行行长守在门口,翘首以盼某人的到来。

不久,一辆黑色轿车在大雨中悄无声息地驶来。

瞧见车,银行行长急忙迎了过去。顺手撑起了伞。却不是给自己打的。他候在车外,是担心那位淋湿。

这幅画面要是叫其他人瞧见肯定会大吃一惊。银行行长身份地位不低,更别提是桦国最大银行的总行。掌握着国内最多的资金流动,只手遮天。

究竟什么样的人物,才会叫这位行长大晚上等待,甚至不惜自己淋雨?

车停稳。

车上人却没下来,摇下车窗。阴影覆着脸庞,仅能瞧见轮廓姣好的下巴。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也看得出肤色苍白。

行长毕恭毕敬:“您放心,东西放在我行安保最严密的保险库。按照之前签的合同也只有我知情。我陪您一起进去取,还是……”

少顷。行长点头:“我知道了。”

深夜是最适合谈计划的时机。

一切隐没于黑暗,不为人知。

付璟心情沉重,手上事却不能停下。

扩店计划顺利展开。

口味不错,价格亲民,再加上大肆宣传。旗下连锁店很快一家家开了起来,并且生意红火。

由于资金链充足,再加上穿越前得来的经验,这回开店竟要比从前更加顺利。发展迅猛,甚至连付璟本人都没料到。

电话里,唐觉晓十分开心:“爸妈都夸我有商业头脑。说我有眼光会看投资,还准备把家里一家公司交给我。这之后我就有更多钱了!付璟哥哥,咱们加把劲,争取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

想不到小唐少爷还挺有野心。

付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大概不会这么快。

待手上业务平稳一些。他准备暂且把工作交给小马,然后出一趟远门。

……他得去找季启铭。

无论是回a市或是去其他地方。哪怕是一点儿蛛丝马迹,也绝不能放过。

付璟经常会回想起那天季启铭对他说过的话。

有时候他会后悔,如果他答应了告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难道就是因为他拒绝,才导致那人一声不吭地离开?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能让他找到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再纠结那么多。

反正,无论季启铭对他是不是出于雏鸟情节,他对季启铭是否谈得上喜欢——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想那人就这么消失。

他希望,季启铭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由于店越开越多,付璟临时租了个办公楼,还来不及收拾。

这天小马敲开门:“哥,有人找你。”

付璟敲键盘的手指一顿:“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本来第一次听这话的时候他还会有有些激动,幻想会不会是季启铭来找自己。但三番五次后便彻底失望。

要么是来搞推销的,要么就是一些个体户想来加盟。

自从招牌打出去后,“付记小厨”的牌子无疑在市内越来越响亮。很多急于盈利的个体户找上门,想要租牌子经营。

付璟一一拒绝了。

目前还处于扩店初期,保护好口碑才是最重要的。加盟店太多的话无法监管到位,只能带来短期利益。但从长远来看,无疑是弊大于利。

又送走一名个体户。付璟告诉小马,下回再来就帮他挡着,不用挨个通知他。

“喔,好吧。”小马挠头,“但我不懂做生意。他说的天花乱坠的,我怕耽误哥你重要的事。”

付璟:“没事,我相信你。”

小马感动:“哥!”

付璟:“而且之后我要出远门。这边公司只能交给你了。”

小马顿时压力山大:“那会不会有点儿太急了!”

付璟不置可否,让小马加油努力。

处理完当天公务,他回到家,发现门店早早关了,不禁有些奇怪。

付父付母闲不住。虽然他早说可以退休,但两人依然执意开着家这边的店。平常这会儿客人还挺多的,今天怎么关这么早?

“爸?妈?”

他走进了门。

大约是临时匆匆关的店,厨房都还没收拾,一片狼藉。里边空无一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爸!妈!”

他加大几分音量。

依然无人回应。静悄悄的。

付璟心中生起不详的预感,随手拿起菜板上的擀面杖,小心翼翼朝楼上走去。

吱呀一声。

天花板传来动静。

楼上果然有人!

是小偷?可就算如此,付父付母也不至于出去这么急吧。

难不成……

脑海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是季家的人来了。追根溯源,查到季启铭跟他有关?

如果是这样,那夫妻俩大概不是走了。而是被抓了起来。那样,也能解释厨房为什么没收拾。

怎么办。

付璟抓紧手机。

报警估计不抵用。毕竟季家可以随便给他安上一个绑走家主的罪名。

叫小马过来,无非也是多一个人被抓。

联系沈烨?

“……”

先不说沈烨会不会帮忙。如今对方远在a市,估计是有心无力。

可付父付母说不定就绑在楼上,他不能放着不管。

付璟下定决心。回楼下换了把菜刀,再次上楼,气势汹汹。

自己卧室和父母房间门都敞着,里边空无一人。声音是从另一间房传出来的。

好家伙,还进的是季启铭房间!

付璟直冲过去,猛地一脚踹开门:“放开——”

话卡在了嗓子眼。

那人站在桌前,侧头看来。漆色发丝随风而动。风停后刘海荡下,隐约遮挡住眉间。

半戴着口罩。许是觉得憋闷,拉至下巴,露出秀美的脸庞。

付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毕竟他看见过如此相似的场景。而没过几秒那人又会如烟一般飘散,再也看不见。

“璟哥哥。”

熟悉的嗓音,微弯的眉眼。

一切都如记忆中一般。

幻觉可是不会说话的。

付璟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想说的越多,便觉胸腔越堵。大半的情绪咽在了喉咙里,就像被卡住的水管。

而不知为何,他每靠近一步,季启铭就后退一步。

他靠近得越多,对方就后退得越多,直到脊背抵上了墙。

付璟眼神疑惑:为啥要躲。

季启铭指指:“刀。”

付璟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凶器。这气势汹汹逼近的模样,倒像要把人给砍了似的。

他忙把菜刀放到桌上,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

季启铭终于不动了。

付璟试探着走近。

他瞧见对方朝自己张开双手。最终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双臂紧紧抱住对方。

大约是换了沐浴露的缘故,身上气味不太一样。

但付璟已注意不到这微小的变化,满心满眼都是回来的季启铭。

夕阳西下,自窗外投来余晖,洒落二人身上。笼罩一层稀薄的暗光。

被抱住的青年双手顿住。片刻后,轻放到身前人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狗血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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